說話,只是一聲接著一聲地嘆著氣,心裡越發愧疚了。她抿了抿嘴唇,伸手扯了扯啞嬸的衣角,低聲說道:“婆母,您不要生氣了,媳婦知道錯了。媳婦這就去見姑娘,跟她道歉。婆母,您說句話呀?!”
啞嬸回過神來,看著香萍那臉色驚慌的樣子,輕輕地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拿著一塊溼布將板子上的字擦乾淨後,重新寫道:你雖然剛才耍了小脾氣,可是姑娘並沒有多說什麼,你這樣過去,會讓姑娘更加反感。
“那要怎麼辦?”香萍惶恐地問道。
不用擔心,以後多注意便是了。別忘了你學的那些規矩。先回去吃飯吧,吃過飯後,別忘了陪姑娘上街。啞嬸衝著她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她的屋子。
“多謝婆母。”香萍道謝後,乖巧地站起身來,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待香萍離開後,啞嬸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
別說是香萍了,就是她自己,不也不習慣伺候別人了嗎?可是,更多的便是煎熬。雖說這近二十年來,她的心已經疼得麻木了。
可是,午夜夢迴時,她還是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疼醒的。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並且用力地撕扯著,讓她痛得無法呼吸。
她不甘心,她想報仇。可是對手太強大,她不知道如何下手。更何況
感覺有人輕輕地拍打著自己的肩膀,啞嬸心裡一驚,看到臉上佈滿了皺紋,兩鬢斑白的啞叔。壓下所有的心思,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啞叔那憨厚的臉上也出現了溫暖的笑容。這是二人這麼多年之間的默契,重來不讓對方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啞叔抬手指了指房間,示意她回屋裡說話。
兩人相攜回到了屋子後,啞叔拿起了帕子,動作輕柔地替啞嬸拭去了眼淚。
啞嬸後知後覺地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她倔強地垂下頭,不讓啞叔看到她傷心脆弱的樣子。
唉!啞叔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老妻的手。兩人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豈會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而他的心何嘗不是疼痛難忍呢?
扶著老妻坐下,啞叔從床底的箱子裡掏出一個紅木匣子。手輕輕地在匣子上摩挲了幾下。眼中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過,眼神堅定地將盒子推到了啞嬸的手邊。
啞嬸看著手邊的盒子。先是一愣,隨即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啞叔:老頭子,你這是要我將這個盒子交出去?!
是的!啞叔語氣堅定地點了點頭。
啞嬸的眼圈頓時就紅了。你是傻了麼?這可是我們近二十年的心血呀!它是我們的希望,你難道忘了嗎?就算是無法用它大仇得報,可是可是做些其他事情也是好的呀!
啞叔這次沒有如往常一般,啞嬸落淚了,他便心軟了。他緊鎖著眉頭,抿了抿乾涸的嘴唇。衝啞嬸搖搖頭:我沒有忘!
啞嬸揚起脖子,不滿地質問:那你為什麼還讓我將東西就這樣輕易地交出去?!我們這麼多年,緊衣縮食,為了什麼?!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將它毀了呢?
啞叔眼眶泛紅,手用力的拍在胸口上,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服,面露痛苦之色:我怎麼會忘記,我怎麼可能忘記呢?我也是有心的人,我的心也是會痛的。而且,我的痛不比你少的。
嗚嗚嗚嗚啞嬸再也忍受不住了!她雙手捂住臉,弓著腰,泣不成聲地縮在了椅子上。眼淚順著指縫滴到了出來,很快就打溼了一大片衣襟。
啞叔看著老妻嚎啕大哭,那決堤的淚水像是要將這近二十年的眼淚都流出來一般。他沒有勸阻,只是任由著她發洩著。雙手用力地摳著椅背兒,椅背已經被他摳掉了一塊,他尤不自知。
屋子裡的哭聲漸漸地小了,啞嬸抬起頭,走到水盆旁邊,擰了帕子,洗了把臉後,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也許是因為剛才哭狠了,紅腫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兒。吸了吸鼻子,抬眼看著啞叔:說說你讓我將東西交出去的原因吧。
啞叔抬手指了指剛才啞嬸坐過的地方:原因你剛才已經跟媳婦說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歐陽
什麼意思?啞嬸疑惑地抬起頭,隨即想去了她生氣的寫的那幾個大字“就憑她是主子”,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可是她的心裡又有些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了近二十年,就這樣付水東流了嗎?
啞叔豈會沒有看出啞嬸臉上的掙扎之色?他輕輕地拍了拍老妻的手,隨後又對著自己的胸口連拍了三下,一下比一下更重一些。
啞嬸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