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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源是什麼,或許是想早rì修成正果,不讓師父失望。所以錢微索走後,張承軒仍在古樹下苦苦佇立,細細消化著修仙的竅門。

百rì築基、煉jīng化氣、練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這五個階段倒是耳熟能詳了,他張張口就能背出來。至於修煉打坐的方法,他也牢記心頭。生xìng聰明的他,學什麼東西,都只需要別人說一遍,所以錢微索教起來也算輕鬆。

令他最感觸的,莫過於生、滅、轉承、無相、大自在這五種境界。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呢?聽起來,似乎已經接近天地宇宙的真相了。他現在,又屬於什麼境界呢?

如果拿蒼嵐山脈打比方的話,這星河峰絕壁縫隙裡的小草,是不是代表著“生”?而那山巔上枯萎的老樹,是不是又意味著“滅”?初秋時節,那榮枯變化,綠了又紅的楓葉,莫非就是“轉承”?

那麼什麼是無相,什麼又是大自在?

這似乎是他暫時,無法理解也無法達到的境界。

一抬頭,望著滿天星斗,天河悠遠。

玄霜生寒,風聲透體。

天地亙遠,人生苦短。

人類在面對蒼茫的大自然時,容易產生蒼涼情緒。也許是震懾於自然的雄偉恆久,所以自憐生命的短暫?又或許是被天地宇宙的大氣所感染,變得格外容易傷懷?

四下寂靜,惟聞倦鳥鳴,獨猿啼。

“張小哥,你、你、你怎樣了?”就在他思緒翻覆之時,鐵蛋從漆黑的夜sè中走出來。

他面板本就黑,黑夜之中看不分明,再加上他悄無聲息的步伐,讓張承軒嚇了一大跳。

鐵蛋瞪大眼睛,仔細檢視張承軒。但見他四肢健在,完好無缺,便舒了一口氣:“我本來擔心錢師叔責罵你,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張承軒嘿嘿笑道:“那自然。我是什麼人?他敢動我麼?我有鐵蛋撐腰,他有麼?”半晌,他笑著撓撓頭,“不過,鬍子鯰人也不壞。他不僅沒責罰我,還向我們道歉了。”

鐵蛋聽到這話,頓時樂了,“他、他、他向你道歉?那你跟他說‘沒關係’了麼?我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我擠走了錢志,錢志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張承軒搖搖頭,輕輕打了鐵蛋一拳,“你這人啊,就是心太善了。”

二人相視一笑,忽然同時停了下來。

這寂靜的山谷中,竟然飄過一陣低沉而婉轉的笛聲,那笛聲起初細不可聞,後來逐漸明亮起來,似乎從對面的山崖中傳來。

張承軒和鐵蛋不約而同地望向對面懸崖,卻見嶙峋怪石,青黑樹木。夜sè昏暗,山路黝黑,只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吹笛之人。

那笛聲雖遠,卻輕輕柔柔地飄了過來。吹笛之人想必有深厚的靈息力。

笛聲遼遠、悠揚、纏綿,吹的似乎是一曲哀傷的小調。笛聲時高時低,高音處拔入長空,清麗卻不刺耳,低音處沉入深海,輕柔而不斷絕;仿若一個絕世美人在低吟淺唱,聲聲婉轉,而這起伏的曲調,就如同她曲折的一生。

笛聲如水,就連蒼嵐山脈上的赤sè玄武石也融化掉。

張承軒不由得聽得呆了,他從未聽過那麼婉轉的曲子。這曲子如泣如訴,連綿不絕,每個音符都悠悠然落入自己心扉中。

在這月sè清朗的夜晚,笛聲隨長風送到他耳邊,他幾乎要沉醉得飄起來。

最後一個低音如同一聲嘆息,輕巧而飽滿地壓下,整首曲子便悠然而綿長地收了尾。餘音嫋嫋,迴盪在無邊的空寂山崖間,回味無窮。

張承軒聽過牧童吹笛子,多半是高亢而清亮的,然而這般憂傷而低沉的笛音,還是第一次聽到。

笛音結束,他兀自沉醉在曲子裡,半晌才回過神。

他望向鐵蛋,但見白sè的月光下,鐵蛋臉上竟然溼了一片。

鐵蛋伸手一抹,竟然滿手眼淚,也不知何時落淚了。

“你、你哭了?”張承軒有些錯愕。聽到如此悽婉的笛聲,他自己的眼圈也有些紅了,但他把淚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望著潸然淚下的鐵蛋,嘴角抽了兩下,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鐵蛋搖搖頭,抹去眼淚,道:“聽到這笛聲,俺想起了夢中的娘。俺想娘、想王老伯和趙老伯……”

張承軒嘆了一口氣,饒是定力極好的鐵蛋,聽到這融化鐵石的笛聲,也被打動了。興許這是因為鐵蛋骨子裡是多愁善感的人,他想見娘,想念老王頭和趙老伯。鐵蛋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