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軒雙腳剛落地,就聽到太忘真人的聲音道:“我等了你好幾天了。”
張承軒知道自己險些來遲了,還是很淡定地問了一句:“不是約定了今天見面嗎?”
太忘真人才不會告訴他其實他又下了一個月的棋所以等不等他都一樣的,他咳了一聲,“我以為你會提前來。”
張承軒一撇嘴道:“我為什麼要提前來?”
太忘真人緩緩地回頭,“我以為你記xìng很好。”
張承軒下巴微微一抬,道:“我雖然記xìng很好,但也很忙的。”
太忘真人無語地看他一眼,“記xìng好不好,背一背就見分曉了。將《地藏菩薩本願經》背給我聽。”
這老頭倒也是乾脆,廢話沒說幾句,立刻開始檢驗自己的背誦功底。
張承軒倒也是從容,他閉上眼睛微微一回想,那些蝌蚪文一般生澀難以理解的經文,便浮現於他的腦袋中,他接連不斷地從頭背了出來:“香贊。爐香乍熱。法界蒙燻。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諸佛現全身……”
正背的酣暢淋漓,太忘真人忽然道:“停!我問你,‘生長度世無量大神’的下一句是什麼?”
張承軒一怔,什麼“生長度世無量大神”,《地藏菩薩本願經》似乎沒有這一句!還是自己忘記了?他小心翼翼地瞄了太忘真人一眼,但見對方臉上毫無表情。
張承軒遲疑了片刻,終於猛地想起,這是另一本經書——《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的句子!
這死老頭竟然趁著自己滿心沉醉在《地藏菩薩本願經》的時候,問起了《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的句子,他這是故意刁難人的吧?
“生長度世無量大神……生長度世無量大神……”
張承軒沉思半晌,好歹想起來下一句:“生長度世無量大神,並乘飛雲丹輿綠輦羽蓋瓊輪驂駕朱鳳。”
他還待繼續向下背的時候,太忘真人打斷他道:“停!上一句是什麼?”
“哈?你說上一句?上一句?”張承軒忽然卡殼了。
這就像被人問:“yù窮千里目”的上一句是什麼,然而人們往往先想起它的下一句“更上一層樓”,若不從頭背起,恐怕難以想起上一句是什麼。這就是人們定向思維的弱點。
張承軒一時間呆了,他剛才忙著被下文,陡然被問起上一句,不得不又抽出思維,去想前面的。然而接下句容易,憶上句困難。一瞬間,他腦子裡全是“並乘飛雲丹輿綠輦羽蓋瓊輪驂駕朱鳳”。他正抓耳撓腮間,卻看到太忘真人嘴角竟然露出了yīn謀得逞的捉弄人的笑容。他笑的比較隱蔽,但是這個表情還是被張承軒一瞬間抓到了!
“不背了!你捉弄人啊!”張承軒氣呼呼地道。
太忘真人微微一笑,道:“你以為你都背熟了,但是你只記得下句,不記得上句。就像你以為你掌握了jīng深的劍術,孰不知你只記得招式,卻不理解jīng髓。所以你才會使出這般急功近利的劍法,對嗎?”
張承軒沉默了片刻,心裡的不滿忽然爆發出來:“太忘老頭,你讓我背書,就是想在今天刁難我,然後狠狠地教育我,我的劍法急功近利,我的劍法邪魔外道是麼?”
太忘真人一怔,沒想到竟然被這少年哽得說不出話來。
當張承軒看到秦玉體內的靈息力,其中一道是由太忘真人所灌注,他心裡不是沒有怨憤的。自從元丘子走後,張承軒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同時也藏了一些對太忘真人的積怨。這兩個師父,一個極其護他,一個卻有些淡淡地,對他好,對別人也一視同仁。張承軒絲毫沒感覺到這個師父的絲毫不公正,但因為這種公正,他卻覺得太忘真人對自己不重視。雖然這種淡淡的感覺,未必不是對他好,但跟元丘子的強烈的護短相較之下,太忘真人竟然如此欠佳。
“你別忘了,我就是靠這樣的劍法,拿了比劍大會的冠軍!這一點清虛那老頭都承認了,難道你還要替我謙虛不成?”張承軒大聲道,“你可曾管過我?你可曾關心過我?你既然是我師父,你不幫助我取勝,反而去幫秦玉消化體內靈息力,助他更上一層樓,好來打敗我是麼?”
太忘真人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他這個徒弟,替他爭足了面子,他確實沒有誇讚,反而一味地教育、批評,這確實會人感到沮喪。
見太忘真人沒說話,張承軒繼續道,“原來我還不如做別人的徒弟!”這話一說完,他忽然有些後悔。
眼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