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點點。”元丘子道,“你先去一旁繼續練功,我得把這一步的所有後招模擬一遍。”
張承軒知道圍棋需要兼顧對手的後招,所以高手對弈想個幾天幾夜都不稀奇。於是淡淡一笑,提劍到後院去練習了。他已將新學的地闕八劍練得無比純熟,改編後的劍法跟改編之前的相比,威力自然是天壤之別。他把自己學過的所有劍招都舞了一遍,包括劍術入門基礎、刺雪劍法、地闕八劍和純陽一擊。刺雪劍法主要以防禦為主;地闕八劍則變招凌厲狠辣,適合複雜情況下的臨陣對敵;而純陽一擊則是集中所有力量進行猛烈攻擊,頗有背水一戰的果決霸氣。這三種劍法各有各的特點,張承軒以前只是一股腦地學了,從未細細體會。如今在元丘子的引導之下,竟然開始思索各種劍招的不同之處,想到後來隱隱又有融會貫通之感。
“其實無論什麼劍術秘籍,都離不開刺、挑、提、劃、勾、砍等動作。正是這千變萬化的動作配合正確的靈息力,才組成了威力驚人的劍術。一名修劍的修士想要突破自己,達到至高境界,那麼他一定要有紮實的基本功。”張承軒暗暗想道。
這些時rì,經過元丘子的點化與指導,張承軒在劍術方面領悟頗多。
他側頭望向對面房間,元丘子仍然靜靜地思考著如何破解棋局。
張承軒有些疑惑,元丘子到底能不能破解這一殘局?看他思考得這般吃力,顯然這殘局是十分難解的。自己剛學到圍棋的基本常識,斷然不能幫上什麼忙,也只能靜靜地不去打擾元丘子的思索。
他躡手躡腳地從房前經過,準備去跟太忘真人再索要幾rì寬限的時候,房間裡的元丘子忽然開口了:“小子,你過來!”
張承軒一怔,連忙走進去。
但聽元丘子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道:“經過六天六夜的思考,我已經想好下一步怎麼走了。你聽著,將黑子落在三九路。”
張承軒依言,在三九路上用黑筆點了一個圈,代表黑子落子的位置。點畢,他迷迷糊糊按照規則推算了一下,但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
元丘子卻得意洋洋地笑道:“怎樣怎樣?我這一招已考慮種種後招,下面輪到你了。”
張承軒執筆細看了好一會兒,搔首撓頭隨便點了一個位置,道:“我放這兒。”
元丘子立馬哈哈笑道:“那你可就輸了。你後面那一片都沒氣了。”
張承軒一怔,忙搖手道:“且慢且慢!”他稀裡糊塗下了一步,沒想到那麼快就輸了,他哪裡甘心?
張承軒心知不能輕易下這一步,所以只好耍賴道:“元丘爺爺,你想一步都想了六天六爺,我怎麼著也得仔細思考思考,才能回覆你如何落子。這樣吧,我收回這一步棋,你給我幾天時間,我重新想想,你看如何?”
元丘子看到自己的棋藝難住了張承軒,心中不由大為得意。他笑道:“好好好。那你便想吧。”
張承軒眼珠子轉了轉,腦子裡已掠過千萬念頭。他棋藝不jīng,自然不知如何走下一步,倒不如將元丘子走的這一步演示給太忘真人看,太忘真人如何回應,自己便如法炮製地走給元丘子看。
想到這裡,張承軒忙笑道:“我去外面想想,元丘爺爺你等我幾天啊。”
“去吧去吧。”元丘子絲毫不懷疑他去做什麼了。不過他聲音一沉,“慢,你去下棋了,那誰來修煉啊?”
張承軒沒想到這怪老頭惦念著自己的修行,簡直比自己師父還稱職。他苦笑一聲,“我保證修行下棋兩不誤。你看如何?”
若是別人說這話,元丘子定要起疑。但是這話從自信聰明的張承軒嘴裡說出來,元丘子“嗯”地一聲信以為真了。
張承軒得到同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屁顛屁顛往太忘真人的偏峰方向跑去。
不出張承軒所料,太忘真人果然又坐在那顆蕭瑟的大樹底下自我對弈,看到張承軒興沖沖的身影從遠而至,微微抬起眼睛。
張承軒坐在他對面。但見太忘真人身前的那盤棋還是留給自己思索的那殘局。
“太忘爺爺,經過幾天的思考,我終於想出了下一步。”張承軒撿起一顆黑子,往三九路上一放,“我走這兒。”
黑子落定,太忘真人“嗯?”地一聲,皺起了眉頭。他看了半晌,眼裡先是露出蹊蹺,隨後便是驚喜,最後微微一笑,搖頭道:“佩服佩服。”一瞬間他的表情轉了三次,張承軒頭一回看到面sè消沉的太忘真人,露出了這般千變萬化的神情,簡直煞是有趣。
“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