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傷口也已經仔細處理過了,而且很明顯的,用在傷口上的,還是最高等級的止血生肌膏。
他百思不得其解,對方到底是誰,為何要他回來皇宮?
“你醒了?”
一道似乎已經看遍人間百年變化的蒼老嗓音,淡淡地在床帳外輕輕響起。
他警戒地轉頭過去。
只見床邊有一名雍容華貴、髮鬢霜白的老婦人,靜靜地端坐在床邊,眼神淡漠地望著他。
他愕然地看著她,覺得她的面孔似曾相識,卻又非常陌生。
“不認得本宮了嗎?晏皇兒,本宮是你的母后娘娘呀!”
貴婦人唇邊勾起—絲笑意,笑容中猶存幾分當年的美貌。
雁鳴飛沉默著不說話。
他記得她。
從小他就覺得雖然她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但她的笑容卻沒有熱度,冷得讓他懼怕。
由於後宮規定皇子們一律交由皇后撫養,因此皇子們得定時送至皇后身邊,與皇后日夜相處,每個月只有一、兩日,才能回到親生母妃身邊相聚。
幼年時的他,十分害怕與她共處一室。
雖然他排行二皇子,卻經常躲在其它比他年幼的皇子身後,能不靠近她就不靠近她。
因此好不容易見到母妃時,他總是緊緊地抱著母妃不放,強烈的希望不要再回到皇后身邊去。
“你抓我來做什麼?”
雁鳴飛冷冷地問道。
“只是想確認,你到底是不是晏皇兒而已。沒想到,晏皇兒果然還活著,本宮當年還以為你真的死了呢。”
“怎麼?你在惱恨當年沒有毒死我,所以現在想要再補一手,趕盡殺絕嗎?”
雁鳴飛的語氣中有一絲仇恨與嘲諷的意味。
皇太后聽了他的話,先是微微睜大眼,接著格格地笑了出來。
“可憐的孩子,你以為當年是我下毒害你及你的母妃?”
“難道你想說,不是你做的?”
“如果我說,在你身上下毒的,正是你的親生母妃,你大概不肯信吧?”
太后平靜地對他挑了挑眉。
“當年的事根本已經死無對證,隨你推託、信口開河。”
雁鳴飛露出不齒的表情。
皇太后淡淡一笑,不管他說信不信,逕自開口繼續解釋。
“當年的事,的確死無對證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敏貴妃當年為了嫁禍於我、將我拉下後位,布了一招極為大膽的險局。”
雁鳴飛不接腔,太后也不以為意。
“她事先找來一個與你身形容貌相似的七歲孩童屍身,假替你中毒身亡,並利用她的兄弟帶著你逃亡出宮,但是為了取信於身為御醫的手足,便在你身上下了毒,讓她兄弟信以為真……”
“不可能!”
雁鳴飛忍不住大聲怒斥道。
“本來,我的確差點被先皇賞賜白綾自盡,沒想到她的宮女最後因為害怕而供出一切,敏貴妃見事蹟敗露,最後乾脆服毒而死。當時先皇因為寵愛敏貴妃,不忍她死後背上罪名,因此便將敏貴妃及你的替身草草下葬,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只在私下偷偷尋訪你的下落。
“先皇駕崩之前,還對你念念不忘,為了完成先皇遺願,這些年本宮仍持續尋找,直到現在才找到你,順便讓本宮解釋一下當年的誤會。”
“你胡說!”
他激動握拳,完全無法相信她說的話。
從七歲開始,舅舅便一直重複述說著,說他的母妃當年是如何拚著命將中毒的孩子送到他手中,他又是多麼驚險地保住了孩子的命……
他怎麼也無法想象,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他更無法接受,忍受了將近二十年的毒發之苦,竟然是他的親生母妃一手造成的?!
“你胡說!我不相信!”
他氣憤的又否認了一次。
皇太后依然維持著她端莊尊貴的表情,抬手遞了一個小瓷瓶給他。
“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本宮只想澄清一下,沒興趣擔下別人造成的孽障。喏,這藥是你母妃當年進宮時,隨斷腸毒一同奉上送給先皇的解藥,拿去吧,可解你身上的斷腸毒。”
他瞪大了眼,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身上中的,果然是斷腸毒……”
他看著她手上的瓷瓶,苦澀地道。
“這斷腸毒,是你母妃家族裡秘製不傳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