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從馬蹄下面救出人來。
與此同時,興兒下意識地勒緊韁繩,兩匹轅馬奮蹄長嘶,被強行拽停。
高速賓士中的馬車倏然停下,劉姥姥的身體猛地朝前衝,重重地摔倒在車門口,由於雙手抱著包袱不肯撒手,銀子硌得肋骨生疼,半天爬不起來。
青兒小孩子家,身子輕盈,被慣性直接丟擲車廂。
“救命呀。。。。。。”青兒嚇得失聲大叫。
“青兒。。。。。。”劉姥姥的聲音也已經變調。
剛救出老漢的男子來不及起身,直接魚躍而起,搶在青兒落地前一秒把她接住,果斷地翻轉身體,在失去重心摔倒的瞬間,充當了青兒的肉墊,青兒在他懷裡倒是安然無恙,他自己卻重重地摔倒在街心。
青兒反射性地緊摟著男子的脖子,半響方才睜開雙眼,耀目的陽光下,驚現一張放大的英俊面孔,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樑,眉宇間帶著大男孩的青澀。
由於後腦勺撞得不輕,少年的神情有些迷離,呆了半響方才不緊不慢的坐起來。
這少年其實也就十六七歲年紀,微眯著雙眼瞄著青兒——雙丫髻上簪著時興的?m花,蜀繡的氅衣,蓮藕似的小胳膊上六對兒銀鈴鐺清脆地響著,不過,印象最深的卻是她腳上的靛青粗布鞋,因為,實在是土得掉渣。
“摔著沒?”低沉的嗓音,超越年齡的優雅淡定。
“沒、沒有。你沒事吧?”摔著的是你自己吧?因為驚豔,所以恍惚,青兒傻啦吧唧地跨坐在少年身上,嘴角還掛著哈喇子,五星級的曖。昧場景,她自己愣是沒有覺得難為情。
“唔。”貌似終於緩過神兒來,少年掂著青兒的胳肢窩站起身來。
圍觀的人有認得興兒的,脫口指著道:“那不是榮國府的興兒嗎?他是璉二爺家的跟班兒小廝。。。。。。”
“可不是他嘛,賈府的人真是威風,年裡內眷上香,整條街都轟動了,過路的誠惶誠恐地避讓到街邊,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這算什麼?他家的親戚打死人也只是賠幾兩銀子了事。。。。。。”
眾人議論紛紛,聽起來,賈府的聲譽不是不很好,而是很不好。
“喂,小兔崽子,還不把我家小姑奶奶送上車來!”興兒餘悸未消,本就滿肚子火,聽到圍觀的人沒有好話,脾氣自然就越發焦躁。
“。。。。。。”嘴角淺淺地揚起,少年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
還以為青兒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沒想到竟然是位千金小姐,只是這小姐的模樣也太埋汰了點,眯縫著雙眸盯著自己看,又傻又蠢,倒真沒看出大家閨秀的矜持與傲嬌來。
漠然把青兒放在地上,以毋庸質疑的語氣命令道:“去問這位老丈傷到沒有,賠償他的全部損失。”
“啊?哦。。。。。。”青兒初始有些懵懂,隨即腦袋就轉過彎來,連忙去問老頭兒有沒有傷到,又問該賠他多少銀子,她去問姥姥要來賠給他。
“小老兒沒事兒,都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不幹興兒大爺的事兒。”
老頭兒常年在街上送鮮果蔬菜,原是認得興兒的,哪敢要他賠償,忙著給少年作揖謝了恩,拾起地上的竹框就要溜走,青兒倒急得想拉住他,哪裡拽得住。
“管好你家奴才。”少年的眸子閃過一抹無奈。
沒想到,這句話觸及興兒的逆鱗,苦主都溜之大吉了,你個小王八羔子還在逞能,真當小爺是泥人好性子呢。
“哪兒蹦出來的小王八羔子,幾天沒穿開襠褲,就來管閒事!”興兒惱羞成怒,揚起馬鞭子抽了過來,卻被少年反手抓住鞭梢,手腕一帶,興兒一頭栽下車來。
“有話好說,都別動手!”青兒費力地仰頭看著少年,想起他站在餛飩攤前吞口水的窘迫,估計是臨時遇到困難,就從兜裡摸出一枚“吉祥如意”的金錁子塞在他手裡。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四海之內皆兄弟也,這個,你拿著。”
青兒的饋贈讓少年呆了一呆,不等他反應過來,興兒已經就地一個滾兒蹦?起來,嘴裡罵著髒話,不假思索的一個直拳,襲擊少年的鼻樑。
“你幹什麼?”青兒脫口訓斥興兒,意識到自己還握著少年的手呢,倏然鬆開跳到一邊,唯恐累及少年捱打。
“果然夠橫!”少年面無表情的說道。側身躲過拳風,抓住興兒的手腕往背部一擰,大長腿酷酷地一擺,把興兒踩在腳下。
“哎呦。。。。。。”肩肘關節快要脫臼的疼痛,令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