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畢竟心軟,哪見得人家如此哀求,蹙眉拉住爹爹道:“爹!別再踢了!夠了!你剛不是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別再咄咄逼人!”
“青兒,不能輕易饒了他們,否則,以後誰都敢欺上門來!”王狗兒意思是要把這男人交到金陵府去,也讓那班衙役知道,自己並非沒頭沒臉的賤民。
可巧,金陵府的人還真就從天而降,只說是有人舉報,刁民喬大好逸惡勞,嗜賭成禍,敗了自家生意,因見王氏青兒生意紅火,心生妒忌,汙損王家店鋪,毒死王氏轅馬,致其無法正常經營生意,損失慘重,按律羈押金陵府候審。
“她家的馬不是我們藥死的,你們不能栽贓陷害於我,還有,我家閨女並沒有犯罪,求各位老爺救救我的女兒。。。。。。”喬大驚慌失措,急忙為自己辯解。
按照律法,害死大型家畜又是罪加一等,絕非罵街潑糞等尋常的鄰里糾紛。
“王掌櫃的,你們家開了個買菜的店鋪,害得這街上好多人跟著虧了本錢,多少人心裡嫉恨著呢,誰知道是那個膽大的下的毒手?”喬大的言外之意,竟然是因為他自個兒膽小,這才沒敢對轅馬下毒。
被喬大這一提醒,青兒終於明白過來,所謂樹大招風,“青青果蔬”店鋪規模雖然不大,卻足夠特立獨行,那些想靠蔬菜生意投機賺錢吃了虧的,難免不像喬大一樣羨慕嫉妒恨,此番行事到應該低調一點,以免更加招人反感。
“各位官爺,小女子並沒去金陵府投訴喬大一家,目前並無證據證實我家轅馬被毒死之事系喬大所為,有勞官爺們進一步查清楚,至於我們之間的糾紛,小女子希望雙方協商解決。”
聽了青兒的話,幾個衙役對望一眼,所謂民不舉官不究,他們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是這家主人?”衙役頭目面無表情的詢問王狗兒,小姑娘猶未成人,自然做不得主的。
“大人,我是,鄙人姓王名松,請求大人們查清楚毒殺我家轅馬案,不能讓這些刁民逍遙法外!”王狗兒的語氣頗為託大。
“那好,把王松和喬大一起帶走,回衙門審訊。”這人正是那日驅趕王狗兒的,見他還在人模狗樣的嘚瑟,準備給他一個下馬威。
王狗兒仗著王夫人之勢,正在得意著,被衙役如狼似虎的上來拖起他就走,不由就急了,嚷嚷道:“金陵王家是我同宗,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五百年前,大爺我和榮國公還是一家呢!”領班兒的衙役譏諷道,順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子。
青兒看哪位彌陀佛時,人家神情淡定的作壁上觀。根本就沒有出頭的意思。
“官爺,我、我不告了。。。。。。”王狗兒瞬間軟了下來。
金陵府的老爺們這才鬆開王狗兒,在他屁/股上狠踢了一腳,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青兒倒覺得沒趣兒,訕訕地對彌陀佛笑道:“謝謝這位爺仗義出手,為青兒聲張正義,敢問尊姓大名,受此大恩無以為報,維有銘刻於心,以圖後報。”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出家人的功德,喬家姑娘就在對面酒樓,聽憑姑娘處置。”
喬大夫婦兩聽說小喬就在對面。起身想要去看,被彌陀佛按住肩膀,哪裡動彈得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麻煩大師傅帶他們夫婦去接閨女回家吧。”青兒恭敬地福了一福。
那夫婦二人面面相覷,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樣算了?她不會秋後算賬吧?
“阿彌陀佛,姑娘不追回損失,灑家喝一杯嗎?”彌陀佛依舊是笑嘻嘻地沒個正經。
“青兒姑娘,我們願意賠償店裡的損失。”喬大娘子連忙表態道。
“既然有銀子賠償,為何不用這銀子好好過日子,要來無事生非呢?”青兒眨巴著水靈靈毛茸茸的桃花眼,做不解狀。
“我家沒有銀子。可是,就算砸鍋賣鐵,我也會賠償你的損失!”女人說得斬釘截鐵,男人縮在一邊不敢言語。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並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何要為一點銀子逼你砸鍋賣鐵呢?”
說完這句話。青兒又眯縫起桃花眼,笑成彎彎的月牙狀,頗為友善的對女人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們以後別再欺負我才好,因為。我的好心若成了驢肝肺,我會懷疑世上人是不是都是以怨報德,到時候,只怕我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
笑笑的說出來,聽著有些像小孩子的賭氣話,稍一回味兒就能品出其中的厲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