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今天求婚不算數的。”她結結巴巴地提醒著。偷雞不成倒蝕把米啊!
“我說算數就算數。”他一本正經,完全沒有說笑的神色。
這樣……啊,好難啊!她等他求婚等了多久了?心都快等痛了!可是,他竟然挑了這麼個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對的時刻!看他那慘白的面色,那大義凜然的表情。認真的?認真的。這哪裡是求婚,更像逼婚好不好?
“我……我……我……”她咬牙,“我答應。”嗚……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鬱悶的女人。
他拉起她的手,將戒指給她套上。然後仔細看了看,“大小剛合適。”
“嗯。”能說什麼?她欲哭無淚。幸福的感覺,幸福的感覺,你在哪裡啊?
他揚起一抹笑,終於笑了啊!她心裡鬆了口氣。
“今天是愚人節。”他諱莫如深地忽然扔出一句。
“什麼?”她呆呆地,他其實,只是在報復她耍了他?
他笑笑,沉默。
一個吻,輕輕落了下來。
這一沉默,就是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們都沒再提這件事,戒指照樣戴在她手指上,所有人都拿她當已婚婦女看待,可是他們沒有辦證,也沒有住到一起,更沒有肢體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他似乎完全忘記這回事了。
而她獨自為自己愚人節的幼稚玩笑悔到腸子青。
其實那天,他是生氣了吧?
尤其,陸元還陰險地和他開了那麼過分的玩笑。他究竟是氣她多一些,還是氣陸元多一些呢?
無從判斷。
陸年念哀怨地瞪著檯曆,又轉頭瞥了瞥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暗自咬牙,好好好,他不提,她自己厚著臉皮問總可以吧?都要國慶節了。
吃飯的時候,她用戴著戒指的手不停地給他夾菜,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點點閃亮。
他視而未見,也不覺得她給他夾菜是多奇怪的行為一般。
她撇嘴,咬著筷子開口:“程越要結婚了。”
“噢。”他淡淡地應。
“程越十一結婚。”看他沒多餘的反應,她又補了一句,欲蓋彌彰啊!
“收到請柬了?”
她咬牙,“嗯。”要不要問她打算送多少人情?
他倒沒如她所願地問這個,又只是淡淡“噢”一聲沒了下文。
一、二、三……她在心裡默數,數到“十”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啪”的一聲摔了筷子放了碗,自己跑進房間,撲倒在床上鬱悶。
原本想自己先傷心大哭一場的,該死的眼淚卻不肯按時報到,她只能幹慪氣。
等了好久,都不見他進來安慰一下,直到聽到收拾碗筷的聲音傳來,她才明白他壓根沒打算進來安慰她。她“蹭”地從床上跳起來,哼,臭駱展陽,你不要後悔!
她不聲不響地穿鞋子,準備悄悄離開。
“等我一下。”他仍舊站在灶臺邊,慢條斯理地洗著碗,頭也不回地說了句。
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背後有長眼睛嗎?“等你做什麼?”滿含怨氣地反問回去。
“你路痴,走不出小區的。”他聲音里居然還帶著笑意。
咬牙又咬牙,“我走了!”她“咣”的一聲帶上了門,幾步就衝下樓。
可惡,現在視線開始模糊什麼?沒人看,哭也沒用!
一口氣衝下樓,也不管東南西北地朝一個方向走,就這樣,也叫她這天生的路痴走出了那個小區——看吧,她站在公車站牌下,有些不憤地撇嘴,不要他她也能回家的。
這世界,誰還少不了誰啊!
公車很快來了,看起來好像坐了很多人,沒有位置,不坐。
又來了一班。她厭惡地皺眉,車牌尾數居然是“4”結尾,多不吉利!不坐。
等來第三班公車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了白色襯衣的衣角,抿抿唇,控制住差點沒出息上揚的唇角,很驕傲地昂著頭上了車,選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
白色襯衣也在一邊落了座。
“不容易啊,自己也走出來了。”
不理他。
“小姐去哪裡?”
流氓!
“怎麼,不理人?”
哼!沒看人家板著個臉?居然還厚臉皮來搭訕?
“喂!”
呵,還好意思伸手過來拉她?掙扎了一下,沒掙脫,算了,本來就沒吃多少晚飯,不浪費自己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