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她接到電話說初中同學很多都回來了,晚上出來聚聚。
“許茜也來,你倆以前不是最好麼。”班長激勵鼓動。
“還是算了吧。”
“快點啊,我們等你。”
同學會內容無非是吃飯然後K歌,大家聊聊往事再聊聊近況,個別甜蜜的還帶著家屬。
桑無焉下了公交車拐進火鍋店門口的一個小超市買口香糖,出來的時候一邊剝口香糖的外包裝一邊往朝前走。不到幾步,就看到有兩個人也正準備進火鍋店。
這兩人正是魏昊和許茜。
魏昊看到桑無焉也是一愣。
“無焉……”他說。
桑無焉定了定,準備轉身就走。
“桑無焉!”許茜卻大喊一聲,將桑無焉叫住,隨即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你躲什麼?”
“我不躲什麼,這路不是你開的,朝前朝後都是我的事兒。”桑無焉說。
魏昊夾在中間,不知道怎麼辦。
“你別總是一副我和魏昊對不起你的樣子,”許茜說:“要知道,我們三個人之間,你才是第三者。”
看來這同學會本來就不該來。
桑無焉冷笑一下,退了幾步轉身就走。
她才從家裡出來,才半個小時就回去的話,老媽鐵定要盤問。於是,她找了家小吃店混時間。
這個時候正是吃飯的高峰期,加上這店生意本來就好,於是裡三層外三層得水洩不通。桑無焉好不容易擠進去,叫了碗麵。
店裡又大聲地放著收音機,正好在播這個時段的交通訊息,要是幾個熟人邊吃邊聊的話,也喊出來對方才聽得見。
吃到一半,電臺裡放了一首歌,雖然在這吵雜的地方辯不太真切,但是她聽過這曲子。確切的說就是那次蘇念衾在琴房裡彈的那首鋼琴曲。雖然此刻換成了其他樂器,還多了歌詞讓人唱出來,她也記得。
印象太深刻了。
她一直佩服會樂器的人,何況是一個盲人能將鋼琴擺弄得如此熟練。如果說當時只是透著點中國味兒的話,如今從電臺裡放出來的這個原曲簡直就是一首帶著強烈古典風的歌。
“剛才觀眾朋友們聽到的呢,就是徐關崞的最新單曲《梁間燕》。”主持人說。
桑無焉飽餐了一頓之後,雙手揣在羽絨服裡,在音像店裡逛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張CD。
店裡的小妹熱心地的過來詢問。
“我想找徐關崞的歌。”
“這一排都是。”小妹領她看。
“不是不是,最新的那個,才出的。”
“你說《梁間燕》吧?”
“對,對,對。”桑無焉說。
“好像還沒上市呢,這幾天好多人來問過。”小妹笑。
“哦。”桑無焉失落。
“不過,”桑無焉正要出店,小妹在身後說:“不過,姐姐,你可以去網上搜搜。”
上網?
她是電腦白痴。
她前腳一進門,桑媽媽就問:“怎麼回來這麼早?”每次同學會都是不到十二點不回家。
“不好玩兒,就先走了。”
“魏昊剛才來電話找你,說要是你回來了給他電話,他來找你。”
“以後他來電話都說我不在。”
“你怎麼這麼對人家。”
“我怎麼對他了?”桑無焉提高聲線。
“這是你和大人說話的語氣嗎?”桑媽媽來氣,“別我們一說啥你都煩,啥你都看不慣。人家來了電話找你,回個信兒是基本的做人道德,對陌生人也該這麼做,別說你倆一塊長大了。有些事情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人家魏昊對你算可以了……”
“媽!求你,別說了。”她嘴上說求,但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而且這和您沒關係。”桑無焉補充。
桑媽媽更惱:“老桑,看看你女兒,說什麼和我沒關係,這都是什麼話,我養她二十幾年算白養,說她兩句倒跟我來氣。”
母女倆都是急性子。
桑爸爸從不介入其中的戰爭,呵呵一笑,算是了事。
就在紛爭進入白熱化的時候,門鈴響了。
按門鈴的是魏昊。
桑爸爸和魏昊他爸在一個大學教書,兩家都住學校的教授樓,樓上樓下的,所以串門特別容易。
桑爸爸開的門,就像沒事兒人似的直招呼魏昊進來坐。魏昊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