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千萬個人,就有千萬條心,自然有千萬副心腸,就有千萬種戀愛。——列夫?托爾斯泰
“阿讓……”後方傳來的聲音猶帶著驚喜,聲線有一絲髮抖。
簡思看著沈讓緊抓住自己的手,斂下眸子笑笑。
沈讓的腦袋空白了好幾秒,然後,下意識的去握住簡思的手。
雙手有點顫抖。
心臟被什麼東西砸中,他喊不出疼。
背部僵直,下巴繃緊,薄唇緊緊抿著,然後突然拉緊簡思的手,沒有回頭,一步一步離開,然後將自己的心,放空。
簡思悄悄地回過頭,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她滿眼的淚水,痴痴的望著沈讓的背影,身子在發抖,猶如一片在風中就要被吹散的村葉一般悽楚,然後捂住臉蹲下身子。
她死死拉著顧援北的手,顧援北的臉有些扭曲。大聲對她說著什麼。
沈讓的手猛一用力,將簡思帶了出去。
“阿讓……”
是顧援北。
顧援北的情緒有些激動,抓住沈讓的手。
簡思笑笑走開,沈讓想拉住她,卻被顧援北再次攔截住。
顧援北激動的指著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沈讓的臉有些白,卻不去看。
簡思悄悄退到一邊,退到絕對安全的距離,低垂著頭手中把玩著用來做裝飾用的絨花,圓潤的指甲撫上嬌嫩的花瓣,她就說嘛,灰姑娘到了十二點終究是要被打回原形的。
“不想問那個人是誰?”
簡思回過頭,不知什麼時候訐圓圓走到了她的身後。
許圓圓靠在柱子上,看著前方似乎在爭吵的兩個男人。
簡思順著許圓圓的視線看過去,沈讓揮開顧援北的手,轉過身休就要離開,女人站起身快速奔自他所在的地方,然後抱住沈讓的後腰,低低說著什麼。
大堂有不少的人向簡思投射來同情的視線。
簡思笑笑。
簡思將手從絨花花瓣上滑下。
“為什麼要問?”她反問許圓圓。
倒是許圓圓愣了一秒,然後撫著額際低低發笑。
酒店的大堂中央有著人工噴泉,棚頂細細碎碎的陽光透白晶而入,然後在中央畫了一個大大的圈,而後映照而下,噴泉的後面有一架黑色的鋼琴,穿著整潔的琴師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鍵字上滑動,琴師的後面站著一個男孩兒,是特別的演出。
這是這座滑雪場最特別的節目,三個月會有一次演出。
男孩兒很漂亮,從這邊看過去,他長長的睫毛在顫抖,他的聲音低沉而婉轉時而高亢時而輕緩,音樂很慢,盪漾在空中。 很多人被歌聲所吸引停下腳步。
簡思聽不懂他在唱什麼,歌曲有一種緩慢、死寂的幽慢。女人不知道在和沈讓說什麼,沈讓轉過頭看向簡思的方向,簡思笑笑,女人的目光也跟過來,柔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對著沈讓搖頭。
許圓圓摸摸胸口,表情有些怪異。
拉過簡思的手,衝她挑笑:“妞兒賞個臉,陪爺去玩兒。” 說著也不管簡思同不同意,拉著她就走。
許圓圓一路將車子飛著開,通暢無阻礙地一直到達目的地。
簡思看著碩大的眸子出神。
許圓圓風流的長腿跨出車子,然後將簡思拉出來,帶上墨鏡。
簡思看著眼前的海盜船,然後看著他無語。
“不要了吧……”簡思渾身僵硬。
她很懷疑許圓圓是故意的,大老遠的就為了坐這個?
許圓圓不管,拉著簡思買了票就上了船。
簡思有恐高症,從上去開始就一直懸在胸口,雙手死死抓住前面的護欄,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船身開始動起來,起先是低幅度的慢搖,然後一點一點加深高度,最後高高擺起。
空氣中的冷風叫嚎著,發出猙獰的聲音,響徹在簡思的耳邊。
她一動都不敢動。
一整個船隻有他們兩人。
簡思捂著眼睛不去看。
清風吹起,將許圓圓的頭髮吹起,遮擋住了他的眼睛,他將目光移開,雙唇掠開,自嘲笑笑,眼中有淚。
因為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無望,什麼叫不能開始。
船身搖擺著,許圓圓將視線定格在藍天之上。
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等到發現,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