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敏爾聞言,淚水更加放肆潰堤。
他才剛走,她的心就像被人緊緊絞碎,痛得無以復加,要是再也見不到他……這痛,更甚三年前被逼往美國的痛,她會心痛而死。
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什麼,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一段不幸的愛情。
“敏爾,別哭了,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別當真。”見她淚如雨下,連伯凱起身再抽幾張面紙,而床面的震動則讓擱在一旁的信撒落一地。
他暗咒了聲,想要撿起,卻突地發覺裡頭夾了幾張看似發黃的明信片。
拾起一看,他愣了下。“敏爾……”
她抬起淚眼看向哥哥。
“你看!”他將發黃的明信片遞給她。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明信片上到底寫了什麼,於是胡亂抹去淚水,定睛一看,只見上頭寫著——
敏爾,如果沒有意外,你現在應該是我的妻子;如果有了意外,等著,你遲早會走我的新娘。
“啊,十年前的時光明信片!”她輕呀一聲,翻到背面才猛然想起,那是十年前的時光明信片,記得是元旦那天,她和媽還有上官一起寄的。
而他,竟在那個時候便對自己許下了承諾。
鼻頭酸澀地牽動淚腺,淚水無止盡地滑落,她緊緊將明信片貼在胸口,不知該如何處理心底這份又酸又甜、又苦又澀的滋味。
在她愛著他時,他也是愛著她的,但理該是令人欽羨的一對情人,為何會走到不得不分離這一步?
為什麼她得將他逼離身邊呢?
她不想啊,她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的,可是……
“敏爾,你的。”連伯凱又遞了一張給她。
她翻過來一看,那是她在十年前寄給他的時光明信片,她還在,但是收信人的他卻已經離開。
上頭寫著她等著當他的新娘,這讓她忍不住懷念起那段天真又無憂無慮的歲口門。
那時她什麼也不用煩惱,腦袋裡滿是她訴不盡的愛情,那樣的日子多好、多好……
“敏爾,媽的!”
大哥突吼一聲,連敏爾淚眼圓瞠。“你幹麼罵我?”
“不是,我是說這張明信片是媽寫的。”他難掩激動神色,翻至背面,上頭分別寫著給四個人的話。
兩顆頭貼得極近,看著母親生前留下的最後遺物。
上頭不外乎寫著對三兄妹的期許,而最後則是——
我的孩子們,我要你們活得快樂自在,順著你們的想法過你們想要的生活,真希望在十年後的今天,你們各自已有歸宿,而我也已經當奶奶了,當然我更樂見迅和敏爾能夠成為一對。
PS:傻迅,要你搬家,是因為我不希望太早當外婆,懂不懂?不過我想,也許現在這個時候,你們已經住在一起,而我也升格當外婆了。
誰都沒想到十年前一時興起的主意,竟在十年後捎來最後的訊息和她最真的心情。
兩人看得傻眼,難以置信母親竟是看好她跟上官的。
“怎麼會這樣?”連敏爾混亂地喃喃自語著。“上官說,媽不准他跟我在一起,所以要他搬走,甚至還簽下賣身契,還說媽臨終前反對他跟我交往,還說二哥也知道,可是照這張明信片看來,媽是樂見其成的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亂子?難不成是有什麼誤會嗎?
連伯凱看著明信片,衝動地紅了眼眶。“這玩意兒真是太棒了,我沒來得及見媽的最後一面,但至少還可以看到她十年前留下的祝福,敏爾,打電話給你二哥!”
“打電話給二哥?”她愣了下,啊了聲。“對,二哥知道所有關鍵,問他就對了。”
車子平穩地駛進機場停車場裡,兩人僅帶著簡單行李走進大廳。
“我說,你幹麼還要自己開車來?”上官速懶聲問著。“難道你沒打算要在美國久留嗎?”
“當然沒有。”
“嗄?”他驚訝回頭。“你不是要跟我回聖迪克一起打拚的嗎?”
“我有說嗎?”上官迅找了個位子坐下。
“不然你幹麼跟我回去?”自己提出時,他幾乎沒考慮就答應了。
“回去揍他一頓。”他,指的是二十年不見的父親。
上官速聞言,傻掉。
“老大,就算你揍了爸一頓,也沒辦法改變事實不是嗎?”他也跟在他身邊坐下。
“還要他吐出當年竊取的錢。”他沒打算再幫他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