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從屍案現場回到堂屋時,明王府派來的娶婆正等在那裡。
這是一個又矮又胖,五十多歲的老女人,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但是說媒卻是把好手。在這澤國都城,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請她出馬提親,提一個成一個,她也因此被尊為金牌媒婆。
此時她正翹個二郎腿坐在那裡喝茶,穿著很花哨的衣服,一邊的髮髻上還插著朵大紅花,這是媒婆的標誌性打扮。
季昀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聽到了管家向他彙報的情況,他一看到媒婆就沉下臉來,說道:“李婆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李婆子趕緊站起來微施了一禮,面帶笑容地說道:“老身拜見宰相大人!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沒事,您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來打擾啊!今天我來,是為令愛說親的,明王的二公子看上了您家的三小姐,託我來幫他說合說合!”
“哼!”季昀冷哼了一聲,喝了口茶,把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說道:“我和明王的恩怨,這都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來這裡提親,恐怕要砸了你的金字招牌了!”
李婆子呵呵一笑,說道:“大人,人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若不是為這個,老身怎麼敢前來呢?您跟明王比起來,肚量可不知要大上多少倍呢,何必要跟他置氣呢?依老身看,你們兩家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是一陣樂事!”
“哪有那麼容易!”季昀苦笑著說。
李婆子上前兩步,說道:“實不相瞞,宰相大人,今天不光是二少爺託我來,就是明王也表了態,說老身若是不把這門親事說成,就砸了我的招牌,但我若不來呢,他一樣會砸了我的招牌,老身實在是被逼無奈呀!”
季昀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你的名氣在這都城可大著呢,誰不知道‘金嘴李婆子’的名號?不過這件事,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就算是皇上親自來說,我也得考慮考慮。”
“您這是為何?難道三小姐令有高就?!”李婆子狐疑地問。
季昀擺了擺手,說道:“高就沒有,但是也還輪不到他卓越!”
李婆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兩手一拍,說道:“得,我這招牌看來是非拆掉不可了!宰相大人,老身這就告辭了!”說著一欠身,就準備離開。
季昀倒有些詫異,他本以為她會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拼命遊說他呢。
李婆子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大人,朝廷的事老身不懂,不過這做娶的事可是沒有比我精通的了。前幾日我在明王府中的時候,恰巧碰上太子殿下,他聽說二少爺要來提親,就跟老身說也想向您府裡的二小姐提親,我當時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誰知他當即就拍出了一百兩銀子。如果三小姐這事說不成,老身也無臉再在這京城立足了,這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