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的接觸一下。卻什麼都沒碰到。又用手遮著眼睛轉回母親一側:“好曬。我們進去吧……”帶著鼻音的嬌嗔剛好符合她的年齡,還有小雀躍的跳動。
真是人生一齣戲,完全靠演技。
紀如青的目光就分開看兩個年輕人,女兒的反應讓她既欣慰又心酸,可石澗仁的目光只能讓她心驚,因為那眼神就是安靜,安靜的看著眼前一切,如海一般深不可測的安靜。
只有到了她這樣的閱歷。才明白往往有這樣眼神的人,在狂暴起來的時候,也如同海嘯一樣猛烈,這好像並不是她覺得完全能掌控的女兒玩伴了。
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樹蔭綠化小徑深處,兩個童子小碎步的正迎過來,紀如青也順勢:“走吧,平心靜氣,切勿大聲喧譁,衝撞了大師,擾了你齊叔叔的修為。那你就乖乖的蹲到塞班島去關禁閉!”
石澗仁不知道那是什麼島,但是紀如青連敲帶打的語言。比女兒裝小賣萌的技巧嫻熟高明多了,那個齊定海連忙整了整西裝,收斂遊移的眼神點頭跟在紀如青身側。
助理們都不敢隨便跟上,直到石澗仁邁步,他們才跟在後面。
看起來紀如青真是非常信這個的,虔誠到專注,輕拍女兒的手,示意她跟在後面,自己才和齊定海並肩對著童子走過去,紀若棠站到石澗仁身邊才明顯的渾身放鬆下來。
也許這就是心理上的依賴感,哪怕是在她母親身邊,這小姑娘隨時都充滿了繃緊的警惕。
石澗仁卻在練習眯眼,對上普通人可以眼對眼觀察對方,再面對其他同行就得習慣於隱藏自己的眼神了。
可惜不能戴墨鏡!
石澗仁太想用這招了,可以躲在墨鏡後面肆無忌憚的觀察其他人,哈哈,想著就有些樂,回頭一定給自己買個!
紀若棠把肩頭輕輕靠著他,莫名其妙的看他臉上抽抽著傻樂低聲:“說話啊,你笑啥?”
石澗仁專注的噓一聲,因為前面露出半個黃色牆壁和挑簷,一片夾竹桃花盛開的茂密中,這樣的建築顯得格外有意境。
地上的小徑也是石塊拼湊,帶著古韻,小布衣總算意識到聰明人原來可以這樣把古典的東西用來烘托氣氛,好比自己在外語學校時候的演講利用了古詩詞,人家早就擴充套件到了整個局面。
迎上來的童子穿著灰色的道袍,這都什麼年代了,腳上還是補襪布鞋,一切都古色古香。
見面唱個肥喏,卻不多說,轉身恭敬的在前面帶路。
就算來過多次,路還是自己掏錢修的,紀如青對兩個黃口小兒依舊也依禮還行,順帶也影響了齊總惶恐的跟上。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紀如青其實已經把這玩意兒也當成個工具,用得很嫻熟了。
剩下的幾十百步略過不表,明顯就是個道觀,穿過側門廂房,一片古舊建築之後卻忽然一轉,就來到個山崖,茂密的樹林一直延伸到巖頭,然後在這七八個平方的空地中,竟然搭建了一座竹廬,就是枯竹亭子,不是什麼高階楠竹,也沒有精雕細琢,彷彿就是隨意搭建的,還有點敗落,華蓋、亭身、地上滿是灰白竹葉,可亭子四角卻掛著白色輕紗,這山崖上無論如何都有風,陣陣飄過,輕紗飛揚,一個白麵輕須的微胖男子站在竹廬之中,頭上挽個髮髻,手裡斜倚著一柄拂塵,面對這邊幾人,隨意的點點頭,卻轉向山崖那邊,身上藍色長袍在風中飄揚,端的是仙風道骨一般!
竹廬裡面也就三個蒲團,所以石澗仁和紀若棠不約而同的在亭子外就停下腳步,恰恰跟那兩個童子相對而立,助理們以前可能站這裡的,現在就在七八米外的樹林邊緣站著了,石澗仁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其中齊定海帶來那個司機兼保鏢,黑色t恤外面西裝,頭髮推得極短然後留下頂部一個鍋蓋,脖子上碩大的金鍊子,也把墨鏡摘下來掛在領口,但雙眼冷漠兇悍還帶點不耐煩。
在這樣的環境還覺得不舒坦的,那就真是心有暴戾,對眼前的場景並不信任,物以類聚,連帶之下齊定海大概是個什麼人,回想那滿是粉刺的臉上,雙眼灰暗浮腫,一副典型沉迷於酒色的醉眼惺忪,就清晰得很了,只不過和司機所處層面不同,心有所求,齊定海還是很恭敬的樣子。
回過頭來,正面兩個十歲不到的小童,似模似樣的拱手抱拳站在那,頗有師門教養的氣度,可惜在石澗仁這麼個真正師門淵源的眼中,小孩子的天性和教匯出來的彆扭感,如同刀切斧砍一樣明顯,其中一個提醒另一個站得正一點,不敢和自己對視眼睛,眼中浮滑偷笑的情緒,分明他們都知道自己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