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面卻顯然是精心設計裝飾過,一二兩層樓打通了,就顯得格外空曠高大,但是靠牆邊又有半層欄杆的開敞辦公室,其實是按照五六十年代重型機械廠的廠房風格來設計的懷舊味兒,也有芝加哥上世紀的工業風,只是在石澗仁這從未體驗過那個年代的山裡娃看來,就只有新奇。
也有不少新奇的目光在打量他,男女都有,結合內部網上流傳的八卦,都有意無意的觀察這個“小白”到底是什麼樣。
跟著接待姑娘快步跳上臺階轉上二樓,原本實際的三樓,一下就豁然開朗,原來半邊樓層都做了挑空中庭設計,平京七月的陽光也白花花的投進來,透著點懶散,倒是跟外面隱約能聽見的知了叫配合起來,再一轉就真的是個綠意盎然的露臺,完全透明的陽光房裡就好像個綠色大棚,到處都是花草植物,然後中央空調傳送了足夠的冷氣降溫,坐在這裡面硬生生的在夏季弄出個春風拂面的別有洞天來。
沒有多少園林山水,就是一張異形大樹根似的茶臺放在中央,周圍散坐了六七個人在高談闊論,任佳琳正在其中,看見這邊的身影,只是笑著招招手:“來了?過來坐,聊著呢……”很隨意很輕鬆的模樣,但是跟石澗仁對上眼色的時候輕輕點了一下。
石澗仁會意的就開啟了隱形模式,接過另一位邊上的秘書殷勤端過來的茶水,坐在外圍,連茶盞都只能暫時放在花盆邊上,於是隨著他進來時所有人轉頭看了眼,後來就只有一兩個人多把目光在這年輕人身上盤桓一會,還跟石澗仁有目光交流的笑著點點頭,就再沒人關注他了。
小布衣就喜歡這樣的狀態,愜意的放鬆自己端著茶杯輕抿一口,絕對的好茶啊,有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知道是不是旁邊茂密得掃在臉上的植物葉面有加成,於是藉著嫋嫋的茶霧升騰,綠葉遮掩,旁觀者一般看著自己來平京正式接觸的第一撥人。
不知不覺自己也有些變化了,在江州第一次看見大官,第一次看見女總裁大老闆,第一次走進燈紅酒綠的市中心,那一刻多少還是有點心跳加速的,這不是修煉不修煉能控制的,就是新鮮和忐忑的心理反應,那是沒法強行抑制的。
可現在顯然能閒逸的看著所有人,達到老頭子說的最佳狀態,輕易的把自己平靜的抽身事外,只觀察人。
好像是在討論一部什麼戲,有個寸頭的瘦子叼著菸斗,手舞足蹈的比劃主講,身邊一男一女幫腔,另外三個人和任姐就主要聽,偶爾開口問兩句,其他時間都姿態各異的抽菸喝茶,任佳琳有時也會抽出一支菸點著,但抽得少,總之就讓整個植物陽光房裡煙霧瀰漫,也許植物調節功能強大,空氣並不是想象的那麼汙濁難受。
這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叼菸斗的那個說到後面明顯體力不支,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最後一夥人三三兩兩的起身,討論著晚上去哪裡吃點特色口味,都沒人注意到那個角落裡的年輕人,任佳琳也站起來招呼,但只是送到陽光房門口,就轉頭回來:“怎麼樣?剛才這幾個人。”
石澗仁的確是很新奇:“那個叼菸斗的就是導演吧,另外兩位是他的助手?激情很夠,但好像沒什麼言之有物的東西,我看另外仨聽得都不是很認真,你也不是很在意。”
任姐笑著給石澗仁示意茶杯,自斟自飲了一杯:“這就是平京的常態,大量有才華的人,大量的資金和機會,隨時都遊動在這個全國的中心,這是全國其他任何地方都無法比擬的,所以你知道我要從這些魚龍混雜的局面裡,辨別各種機會跟陷阱,是多需要眼光麼?哪像你一看就什麼都一清二楚似的。”
石澗仁的確有從碼頭走到市中心的感覺,江州還是個偏居一隅的內地欠發達城市,哪怕是個直轄市,比起這座首都還是差得很遠,如果說第一次來平京,他只看見的是這座北方城市的外貌,顯得有些其貌不揚甚至灰撲撲的,但只有順著這樣的臺階走進相對高一些的層面,才會發現底蘊這個東西在平京太厚了,所以他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任佳琳這才解釋:“一部戲,導演帶著編劇和製片來跟我談他們的思路、預算,我再把投資方找來讓他們評估瞭解,看這部戲他們究竟能得到什麼,只有投資回報平衡了,風險在可控範圍內,才會達成協議,大多數也就是今天這樣談談就不了了之,但你知道平京有多少漂著隨時希望能拍一部戲的導演麼?編劇、演員密度都是全國最大的,每天都能有各種各樣的關係找到我這兒來胡侃海聊,所以如何提高效率,也是我一直都在琢磨的……有沒有興趣,你來單獨面對這樣的天南海北瞎扯淡麼?”
石澗仁搖頭:“您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