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聲似是從遙遠的虛幻處傳來,一滴兩滴,逐漸清晰。
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水牢裡,一名女子垂著頭,半個身子都浸泡在裡面,看不出死活。
過了許久,女子似是動了下,又恢復了平靜。
耳畔傳來腳步聲,隨後是鐵鏈滑動的聲音。
“死了沒有?”
來人用劍柄敲打著牢房,見有水波在盪漾,來人笑了一聲:“呵,活著就好,出來吧,主子要問話。”
沈夜腦中一片漿糊。
她在哪兒?
這是發生了什麼?
好吵……
“跟你說話呢,要是沒死就趕緊出來,可別做夢讓我搭把手。”
沈昕迷糊了片刻,瞬間想起了一切。
她叫沈昕,一場水患,帶走了她爹孃的性命,自此成為一個孤女。在快餓死的時候,有個少年救了她,問她願不願意隨他走。
為了活著,她跟他走了。
然後,她就成了望月閣的殺手。
沈昕臉上有些迷惑,這是她的記憶沒錯,可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到底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
她抬起頭,朝著來人看去。
他舉著火把,火光之下,那張臉很是平凡,就算丟在人群中也尋不出的那種平凡。
她認識他,他們自小在一起訓練,而後在養蠱似的廝殺中,百個實力不俗的夥伴,最後只留下了十個。
他就是其中之一,名叫暗殺。
其餘八個,以荼毒生靈、嬌媚妖嬈為代號。
她也有代號,名叫天殺。
他們十個,並不是望月閣第一批殺手,卻是如今最強的十個。
只有最強的十人,才能被賦予這十個稱號,而其他的殺手,則不配擁有這般的代號,通常用數字來代替名字。
十人的能力各有不同,而她沈昕,單輪武功,則是十人中的最強者,暗殺為第二。
舒緩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沈昕從水中站了起來,腳尖一點,瞬間來到暗殺的身側。
“帶路。”
暗殺對於沈昕有些忌憚的,那張平凡的臉上,眸子半眯,深藏著狠戾。
他什麼都沒說,往前走時的動作,可攻可守。
沈昕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防備,用內力將溼衣烘乾,很是閒適的跟上。
望月閣的主子,便是當初改變了她一生的少年。
那時的他,也只是望月閣的少主罷了,可在望月十殺決出來時,他將老閣主殺了,自己坐上了閣主的位置。
記憶中的少年早就遠去,最近一次見到他時,是什麼時候來著?
哦,好像是她任務期間,不小心毒發,任務失敗退回閣中之時。
望月閣對於殺手的要求很高,特別是十殺。
而她因為無意的失手,被主子打入了水牢反省。
正在想著,兩人已經出了水牢。
外頭的陽光正盛,讓沈昕有些不適應的退回了陰暗中,等眼睛接受了強烈的陽光後,才在暗殺不滿的視線下,繼續往前。
望月閣坐落在深山之中,佔地極廣,可來往的人並不多,大多都被派出去做任務了。
望月閣的房屋如同梯田一般,最高處,便是閣主居住之地。
當她看到隱隱有少年時期模樣的青年時,神情有些恍惚。
暗殺朝著閣主低頭拱手,退出去時,關上了門。
“可知你錯在何處?”
閣主聲音低沉,帶著沈昕有些不懂的情緒。
沈昕聳聳肩:“最大的錯處,便是當初隨你走了吧。”
他身子一僵,從寬大的座位下來,一言不合就將沈昕摟在了懷中:“你就不能與我好生說話?”
沈昕將之推開,歪著頭看他:“主子,不合適。”
一聲主子,使得他嘆了一口氣,又回到座位:“你走之前,我不是讓人給你備好了兩個月的解藥嗎?怎的還會毒發?”
沈昕低聲笑:“望月閣中有多少人想要殺了我取而代之,主子又不是不知道。換個解藥罷了,對有私心的人而言,很簡單,不是嗎?”
“對不起,是我差點害死你。”
“嗯。”沈昕低聲應了,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那個任務……”
“天殺從不會放棄任務。”
“既如此,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