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撥出一口氣：“你知道你媽媽去哪裡了嗎？你想不想她？”

“我想媽媽……”

帶著哭腔的聲音很是壓抑的傳來，唬得沈昕雞皮疙瘩登時炸開，趕忙說：“你不是喜歡聽故事嗎？我給你講啊！”

景珩抽抽噎噎，小小聲的‘嗯’了一下。

哄孩子這個技能，沈昕還沒學會。

因為知道這人是她物件，所以說話的時候再怎麼注意，也不會設身處地的想想，一個小孩兒在媽媽不在身邊的時候會不會害怕，會不會難過。

“咳，你去過農村嗎？”

“沒有。”

“我要將的故事，是關於一個生活在農村的小姑娘的故事，想聽嗎？”

景珩有些好奇，睜著還掛著淚珠的眼睛，點了點頭。

“在很久之前，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誕生了一名女嬰……”

“很久之前？那是多久？”

“大概十六年前吧。不重要，閉著眼睛聽故事！”

景珩縮縮脖子：“哦。”

“農村不重男輕女的人家很少，所以，女嬰的出生，並沒有讓那戶人家有多高興。”

景珩又忍不住打斷：“為什麼要重男輕女呢？”

“可能是想要傳宗接代吧！”沈昕忍不住嘲諷一句，“又不是有皇位繼承，居然還講究這個。”

景珩不懂什麼叫傳宗接代，但是皇位他知道，他看過電視。

忍不住笑了一下，睜著眼睛看著沈昕。

“很快，女嬰就長大了……”

“啊？就這樣長大了？”

“嘿，你還要不要聽故事了？”

“我聽……”

“那就好好聽，別插話。”

沈昕道：“農村的女孩兒，從小就會被教著做農活，女孩兒五六歲的時候，不僅學會了做飯，還跟著大人一起下地，起早貪黑。在女孩兒七歲的時候，家裡面多了弟弟。”

“然後一眨眼，女孩兒十歲了，弟弟三歲，家裡又多了個妹妹。”

景珩看著沈昕，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話的樣子。

他其實很想問，這真的是故事嗎？

為什麼和他一起聽到的不一樣？

“女孩兒家裡還有爺爺奶奶。她爺爺奶奶很不喜歡女孩兒，每次等女孩兒放學回來後，就指使著她不是帶弟弟妹妹，就是做這做那，不讓女孩兒做作業。對了，你讀書了嗎？”

景珩聽到沈昕問他話，支起了頭：“我在讀書的，媽媽說，等她回來了，就送我去學校。沈姐姐，故事裡女孩兒的爺爺奶奶，為什麼不讓她做作業啊？”

“還能為什麼。他們覺得，女孩兒讀再多書都沒用，長大後都是要嫁到別人家的。”

景珩不太懂。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我接著講。”

“女孩兒是個很刻苦的好孩子，知道回家後沒辦法完成作業，每次都是在放學後，在學校把作業做完了才回去。”

“她聽她爺爺奶奶說過，要是女孩兒的學習成績不好，那就乾脆不要讀書了，就在家裡幫忙，等長大了送到別的地方打工，好歹能賺點兒錢回來。”

“女孩兒很怕不能讀書，卯著勁兒學習，每次考試下來，都在前三。”

“她以為學習成績好，會得到家人的誇獎，畢竟別人家的孩子都是這樣。”

“可當她很開心的把成績單給家人時，得到的不是誇獎，而是奶奶的責罵。”

“奶奶撕了她的成績單，坐在門口罵了整整兩個小時，最後還是覺得女孩兒不還嘴沒意思才停了下來。”

“又過了五年，女孩兒十五歲了。家裡的人覺得，讀到初中也就差不多了，認識字就可以，不需要再浪費錢去學校。沒給她報名，而是把她交給了女孩兒的二姨，讓二姨帶著去外地找工作，好補貼家裡。”

“可女孩兒還是太小，人又太過老實，不太會說話，半年的時間都沒能找到工作，而是被二姨養在家裡。”

“二姨也不是很喜歡女孩兒，立馬就買了一張票，把女孩兒送上了直達家鄉的大巴車。”

“女孩兒運氣不好，大巴車中途停在加油站，女孩兒上廁所時，見她落單的柺子就把她給帶走了。”

“然後，把她賣給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故事被沈昕講得很平，可景珩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女孩兒的家人有沒有找女孩兒？女孩兒後來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