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真要大動兵戈,可不是什麼好事。由於吳江縣出現大變,駐守通惠鎮的蕭巋等人怕趙有恭有什麼閃失,當即退出通惠鎮,撤到了松江北岸,而青龍鎮賊兵則趁機一路北上,奪下了松江南岸大片地方。
八月二十五日,秀州兵馬指揮使曹穎下令架起雲梯,而他則親自打馬來到城下,朝著城頭大喊道,“今日我等圍城,只為求個公道,還望秦王殿下出面說上一說,憑什麼要將馬將軍千刀萬剮?我等不服!”
寧國曉立在城頭,神色滿是焦急,他雖然大風大浪見過多了。但眼前境況還是第一次見。可還是不得不強自鎮定道。“曹穎,你好大的膽子,率眾譁變,還要攻伐秦王殿下,可知是何罪名?”
“寧將軍,到了這個關頭,說什麼都晚了,不就是個死麼?大不了老子拍拍屁股。自去方臘那邊尋活路,也省的在此受各種鳥氣!”
“曹穎,你當真要反?”
“反又如何?哼哼,那個鳥殿下弄死了付昭,現在馬斌倫也死了,他還能放過曹某人?”
“哼,好個奸佞曹穎,今日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寧國曉突然臉露冷笑,拍拍手,身邊就多了一個人。只見那人身著銀甲,肩頭寬廣。額頭凸起,雙目炯炯有神。看到這個人,城下頓時亂作一團,甚至有些膽小的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城頭上那位不正是日前被放在菜市口千刀萬剮的馬斌倫麼?此時馬斌倫威風凜凜的站在城頭,臉上連一點傷都沒有,哪像受過千刀萬剮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馬斌倫會死而復生?
其實說起來並不複雜,自打趙有恭對馬斌倫的事有了疑惑後,就讓三娘悄悄離開吳江縣去了蘇州府,半夜裡將阿朱帶到了吳江。再之後找個與馬斌倫體型差不多的死刑犯,加上阿朱神乎其技的易容術,很容易就能再造一個假的馬斌倫。一開始,趙有恭並不敢確定馬斌倫就一定是被冤枉的,找個死刑犯代替馬斌倫也不過是兩手準備罷了。當曹穎靠著西大營士兵對朝廷的怨氣,組織起軍士圍城兵變時,趙有恭才慶幸自己早做了準備。
自打一看到馬斌倫,曹穎的臉色就變得恐懼起來,其實曹穎很清楚,馬斌倫還活著,這場兵變也要宣告失敗了,而他曹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逃命的速度有多快了。
“曹穎,枉馬某人對你推心置腹,沒想到你竟這麼對待某家。付昭是不是你挑唆的,告訴馬某,你到底為何人效力?”馬斌倫說罷,鐵青著臉對城下士兵吼道,“兄弟們,曹穎身從反賊,爾等可莫要上了他的惡當,快快放下武器,秦王殿下當既往不咎。”
曹穎神色鉅變,甚至連解釋一句的心思都欠奉,打馬便往外奔,頃刻間就奔出了十幾丈遠,可惜曹穎的速度快,有一支箭矢比他還快,奔出沒多遠,曹穎就痛哼一聲,翻落馬下。史文恭收起強弓,面露不屑之色,如此草包,也敢聚眾譁變,當真是不知死活了。
曹穎死的如此乾脆,站在身後觀望的趙有恭忍不住蹙了蹙眉頭,本來還想捉住曹穎問問話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不過趙有恭也不會去責怪史文恭,曹穎如此貪生怕死,估計也不知道什麼重要事情,而且,看此次陰謀之詭秘,八成又是聽雨閣搞的鬼,因為除了聽雨閣,趙有恭還從未發現哪個組織能有這樣的大手筆。
既然確定馬斌倫是遭人陷害,那先前罪名自然也當取消的,隨著馬斌倫無罪釋放,梁方略父子也離開了牢房。馬斌倫官復原職,西大營恢復如初,與此同時,趙有恭念馬斌倫久在江南,便著他駐守吳興塘,寧國曉則改鎮崑山縣。
雖然一場陰謀暫時渡過了,可依舊有許多謎團還未解開,其中最讓人感興趣的,便是青龍鎮庫存糧草是怎麼回事。說趙有恭較真也好,死心眼也好,總之他還是一直盯著這件事,要是不弄明白糧食的問題,他心裡總覺得不安。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趙有恭一直死盯著糧食迷局,連帶著唐淼和石寶也得盡心盡力的查,兩天後,也就是八月二十七日,總算取得了一點進展。之前馬斌倫駐守青龍鎮時,糧草輜重交接除了馬斌倫本人以及副將唐文遠外,入庫核查以及平日檢查的就是司庫薛洋了。馬斌倫沒有問題,唐文遠已經戰死,那麼唯一能查出點什麼的就只剩下司庫薛洋了。這薛洋乃是吳江縣人,自打大軍撤回西大營後,他便回到了縣城宅院中居住,唐淼自得知薛洋其人後,立刻派親信前去薛洋府上提人,可到薛家時,才發現薛洋竟被人刺死在書房之內。
薛家一片哭聲,薛洋仰著臉坐在椅子裡,胸口插著一柄鋒利的短刀,身前桌案之上,紙張擺放的非常平整,就好像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