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出身名家,征戰幾十年,臨老了,就要死在賊兵手中了麼?呼延慶恐懼死亡,卻不會逃避,也曾想象過如何死,但那當征戰北地,死於戰陣之下,可死在賊人手中,當真有些不甘心。
此次領騎兵追殺呼延慶的乃是王慶結義兄弟,上黨清河人劉黑虎,這劉黑虎一把鋼刀罕有敵手,自酆泰身死,劉黑虎儼然成了杜壆麾下第一猛將。劉黑虎眼尖的很,縱兵前來,只一眼就看到了陣前站著的呼延慶,呼延慶實在太好人了,一頭灰白的長髮,蒼老的臉龐,大宋朝幾位領兵作戰的老將軍,除了种師道种師中,就只剩下呼延慶了。
面對淮西騎兵,呼延慶強自鎮定,令所部迅速集結,擺起方形陣要與賊兵死戰。呼延慶領兵幾十年,自然應對騎兵最好的方法就是集中兵力正面硬憾,當然這種方式贏的可能性非常低,但至少有希望,要是散開逃跑,恐怕騎兵們做夢都能笑醒的。
劉黑虎很興奮,因為他可以殺掉呼延慶了。對西京洛陽來說,呼延慶就是一個傳奇,他不僅僅是一個人,更是兩京禁軍的精神支柱,他受人擁戴,威望十足,殺了他,勝過斬敵萬千。一份天大的功勞就在眼前,所以劉黑虎大意了。不過這也怪不得劉黑虎,他本身出身貧苦,未受過什麼正規薰陶,哪懂什麼行軍佈陣,無論是騎兵作戰,還是地上交鋒,就一個字,衝。
劉黑虎衝的很快,如風捲殘雲,勢不可擋,只是,突然間大地顫抖的更厲害了,一片銀色光芒從北邊撲來,就像泛著粼光的潮水,與此同時,劉黑虎發現地上多了一片影子,隨後簌簌聲不斷,許多淮西子弟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從戰馬上跌了下來。是定**騎兵,他們弓馬嫻熟,即使行進中,依舊能像契丹人那樣肆意散射,箭雨之下,淮西兵攻勢受阻,就這麼一點時間,大批定**騎兵已經衝到了近前,一員黑甲大漢打馬向前,朝著呼延慶拱了拱手,“呼延將軍,錢某來遲,讓你受難了。”
呼延慶哪會嫌晚,如今生機在望,高興地哈哈大笑道,“錢將軍,你來的正是時候,哪有晚的說法,正好,正好。。。。哈哈,殿下可來了?”
“殿下正在澠池,老將軍自去便可,此處交給錢某!”錢林指了指洛河方向,呼延慶也沒矯情,拱拱手下令趕緊向洛河方向撤,也不能說呼延慶不講義氣,實在是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呼延慶一走,錢林一聲令下,兩千多名定**輕騎以小股兵馬分散開來,遊鬥一番,沒有半個時辰就將劉黑虎所部折騰的夠嗆。淮西雖有騎兵,但不得訓練之法,到現在這些所謂的騎兵也侷限在能在馬上順利揮砍而已,至於如何騎射,如何配合,如何行進,如何組陣根本不曉得,更遑論像定**那樣隨時隨地變化戰法。都是騎兵,卻是天壤之別,不是步兵騎上馬就能變成騎兵的,騎兵講究的是軍陣配合,進退有度,攻要如狂風閃電,退要果決。定**騎兵勇猛非凡,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銳不可當的一面,卻沒看過他們平時訓練時吃的苦頭,尤其是這鐵索連環馬,開始訓練時哪個騎兵不被刮傷幾次,甚至還有些人訓練時因為步調不一,只是戰馬朝前或落後,人也跌落馬下,被隨後趕來的戰馬踐踏而死。可以說定**騎兵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配合都夾雜著平日血汗,但淮西騎兵,哪裡受過這種苦,所以洛水河畔這一場廝殺也是公平的。
最終,劉黑虎敗了,他發現自己的兄弟們如何努力就是傷不了定**,反倒是自己人一個個倒下,兵敗則逃,這是劉黑虎畢生法門,這次卻成了他的勾魂令。劉黑虎逃得快,卻抵不住箭矢的速度,不查之下被兩支狼牙箭刺中後背,透體而入,悶哼一聲人就跌落馬下,一名定**騎兵從後趕來,一刀斬了劉黑虎的腦袋。
洛水河畔一戰,王慶耗費巨資建立起來的騎兵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二,可惜,王慶也只能心疼一下,因為他還要急著攻打洛陽。雖然永安和穎陽在自己手中,可關中定**依舊是個不穩定因素,那人也說過,一定要趕在趙有恭之前趕到洛陽,如果讓趙有恭先進了洛陽城,事情可就麻煩了。
十一月二十八,王慶、杜壆、上官義、方翰四路兵馬共計六萬餘人圍困洛陽,而來洛陽試圖說服劉光世的東方大官人也被困在了城中。趙有恭倒是不擔心東方瑾的安全,洛陽城裡本就有暗堂和情報處的人,東方瑾也不是光桿司令,他現在擔心的是如何打退王慶,他還在洛陽藏著一大批財寶呢。突然間眉頭一跳,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王慶如此專注洛陽的原因也是因為那批財寶?
當年忽悠王慶折騰洛陽,趁機打劫了洛陽府庫,現在那些府庫財富全都藏在楊家大院地底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