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黔州城,爭取進城過一個元宵節。進入深夜,柴可言與眾人簡單商議一番,就各自回去休息,而在一個屋子裡,毛如和鄧久芳卻久久未眠。
看著窗外高高掛著的明月,毛如濃眉緊蹙,神色無比嚴肅。鄧久芳緊緊站在毛如身後,同樣的心思沉重,好像糾結著某種事情,“毛兄,我們真的要這麼做麼?”
“鄧老弟,毛某人是沒有選擇的,宋哥哥對我恩同再造,他的請求我沒法拒絕,而你不同,如果你選擇站到一旁,毛某不會怪你的。敗亡已成定局,你應該為自己考慮”毛如話語之中,透露出許多資訊,難道毛如的投降只是一個騙局麼?確實是個騙局,宋江知道以現在的實力,就算把吃奶得勁兒拿出來也守不住彭水的,不如主動放棄。讓毛如假裝投降,算是自己能想出的最好的計謀了,不求勝利,只要能給柴氏最大的打擊就好,他宋江活不成,柴可言也別想好過。瘋子的想法永遠讓人無法理解,宋江想過彭水上萬士兵的生命麼,他當然不會想的,他現在能想到的就是如何儘可能的去報復柴可言,讓那個傲慢的女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鄧久芳滿臉苦笑,他不覺得自己還有另一個選擇,如果毛如驟然發難,那柴氏會放過他鄧久芳麼,在柴氏人眼中,他鄧久芳和毛如可是穿一條褲子的。要麼跟著毛如一起叛亂,要麼殺死毛如,顯然第二條路是走不通的,恐怕他鄧久芳還沒動手,毛如就先下手了。所以,只剩下最後一條路了,反正他鄧久芳該享受的福都享受到了,極端個報答宋江的提拔之恩吧。夜深人靜,明月高懸,柴氏做著明日拿下黔州的美夢,卻想不到剛剛投降的毛如和鄧久芳會驟然下手。臨近子時,隸屬彭水東面的柴氏士兵駐地,突然被一陣哄亂驚動,一開始很多人沒當回事,可隨著哄亂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但這個時候想要做出反應已經有些晚了。
毛如和鄧久芳率部殺死臨近巡邏兵馬後,迅速展開對還在休息的柴氏士兵進行無情的殺戮,許多士兵還在睡夢中就遭了叛軍的毒手。大火燃起,由於毛如早有準備,所以火勢蔓延的非常快,短短半個時辰裡,整個彭水城被大火所覆蓋,叛軍四處殺人放火,把局勢搞得非常混亂。柴永浩得到實情後,氣的破口大罵,“毛如小兒,這個言而無信的狗東西,等逮住他,柴某要將他千刀萬剮,扔進油鍋。”
毛如趁勢四處出擊,給柴氏造成了巨大傷害,尤其是東面,兩個時辰裡,已經有上萬柴氏士兵不明就裡的死在了叛軍手中。被鬨鬧聲驚醒的柴可言並沒有太多驚訝,她坐在屋中,聽著眾人彙報著彭水城的局勢,“不要刻意去找毛如了,命令將士集中起來,從東面開始一點點清繳,只要把叛軍驅趕到一起,就好解決了。”
柴可言經歷過不少這種亂戰,所以對應付這種局面非常有經驗,城中亂戰,就怕跟著對方亂跑,只要不管對方,自己慢慢打自己的,對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隨著天色方亮,所謂的叛軍就失去了所有的優勢。按照柴可言的命令,柴氏集中兵力橫掃東城,隨後對南面發起清剿,柴氏這種穩紮穩打的辦法,速度很慢,但非常紮實,叛軍能找到的機會也越來越少,黎明時分,毛如和鄧久芳所部五千多殘兵被驅趕到了城中大街上。
柴永浩打馬走在街頭,看著對面面如黑炭的毛如,憤恨不平的罵了起來,“毛如,這就是宋江最後的辦法麼,看來姓宋的真的瘋了。”
毛如苦澀一笑,到了這個地步,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走上前,拱了拱手,“柴將軍,你我各為其主,也是無法,只是我這麾下兄弟都是聽令行事,還望大將軍能高抬貴手。”
柴永浩眼睛一眯,沒人能看出他是怎麼想的,遲疑一會兒,他舉起手笑了起來,“好,本將答應你了,只要你們所有人放下武器,就放過這些普通士兵。”
毛如長鬆一口氣,鄧久芳卻覺得有些不妥,走上前低聲耳語道,“對方會不會有詐?”毛如搖搖頭,他並不同意鄧久芳的看法,到了這個地步,柴永浩還有撒謊的必要麼?人都是有求生**的,得知放下武器就可以活下去,毛如所部殘兵丟掉了手中刀槍,並按照柴氏的吩咐列著隊站到了大街最寬闊的地方。至於毛如和鄧久芳,他們有自知之明,普通士兵能活,他們卻活不了。毛如等待著死亡那一刻,可是,柴永浩滿臉陰笑,目光注視的卻不是毛如,“長弓準備,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無數長弓手從街道兩側探出頭,轉眼間箭如雨下,那些蹲在大街中央,手無寸鐵的毛如殘兵呆若木雞,他們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弓矢不留情面,鋪蓋而下,收割著那些可憐人的生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