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客氣地引領著眾人在花園裡參觀著,時不時還像導遊似的作幾句講解。
一行人在偌大的花園裡慢慢前行,氣氛倒也熱烈。
有一位與劉翠微交好的年少小姐,興是因為喜歡花兒,便笑著央劉翠微送她一盆墨蘭,劉翠微自是爽快地答應了。開了先河,便又有與劉文秀交好的貴婦人問劉文秀要一盆墨菊。劉文秀也大大方方地應了……當然,這些敢於開口的夫人小姐們,都是自恃主人不會駁了她們的臉面的。所以,這一趟花園逛下來,除了蘇玉妍與馮靜宜兩個沒有向主人討要外,基本上人人都得了一盆珍貴的花卉,俱由跟隨的大丫頭列了名則,只等臨走的時候帶去。
劉翠微眼見眾人都要了花,便把眼睃向蘇玉妍與馮靜宜,笑道。“沈少夫人可曾看上了什麼花……若是喜歡,便也揀上一盆吧!”
若說沒看上,只怕會有人說她輕狂。若說看上了吧,憑著兩府的交情又不至於向主人開口討要。蘇玉妍心裡一忖,便微笑道,“我就是個粗人,又不懂得怡情養性。只覺得這些花兒盆盆好看,朵朵金貴,倒沒有什麼好歹之分……”與其讓人找她的岔子,倒不如自己先找個臺階下了再說。
果然,劉文秀臉上就露出幾分不屑來,輕聲笑道。“誰不知沈少夫人府裡有個出了名的君子池呀!這樣品性高雅的人,又怎麼會不懂得怡情養性呢?”
那“一夜荷花開滿池”的風流佳話,昌寧幾乎家喻戶曉。誰不知道定遠侯府有個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呢?雖說這位大少爺在娶妻之後性情大變,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附庸風雅的事,也未必就會戒了。在場的夫人小姐們聽了,都不免各懷心思。回頭來看蘇玉妍。
蘇玉妍微惱,便指著一盆開得正好的雙色牡丹。笑道,“您這麼一說,我若不揀一盆,倒顯得我太客氣了……這一盆牡丹,我倒覺得開得嬌豔喜慶,不知您與翠微小姐肯不肯割愛?”既然這樣,倒不如就趁機揀個便宜,讓她們肉疼肉疼。
眾人順她所指望去,卻是一盆價值連城的雙色牡丹,極其稀罕的品種,整個昌寧城只怕也難找出幾盆來的名曰。
劉文秀的臉色當即便有些不好看了。汾陽侯府之所以建成這個規模龐大的花園,一則因為要顯其奢華,二則也是因為太夫人極其愛花,這所以這盆牡丹是她兄長威武將軍劉文澤費盡千辛萬苦不知從哪裡蒐羅來送給她母親六十大壽的生辰賀禮,極得太夫人的喜歡與讚賞。方才這些討花的夫人小姐,大多都是揀了尋常的開得好看的花兒來討,幾盆名貴稀罕的品種,她們都刻意視而不見。哪曾想劉翠微一句的客套之語與自己兩句冷嘲熱諷,就令得這位沈少夫人如此不識相地向自己討要這盆罕物?不答應吧?方才是她們姑侄兩人主動提及的;答應吧?又哪裡捨得把這麼貴重稀罕的東西送給她們原本就不待見的定遠侯的人?這樣一忖,不免左右為難。
而劉翠微也與其姑母一樣的想法,暗暗後悔自己大意,卻又暗罵這個沈少夫人如此厚顏。
蘇玉妍漫不經心地瞟了劉文秀姑侄一眼,這才呵呵一笑,“我不過隨口一說,兩位也別當真……這大冷天的,養這麼嬌貴的花,我也怕養不活……這盆雛菊不錯,倒是更合我心意。”
她這麼一說,有幾位小姐這才想到自家並沒有汾陽侯府這樣的暖棚花園,也跟隨後相繼發言,“沈少夫人說極是,這麼冷的天,離了暖棚的花,只怕難得養好……”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便有兩個小姑娘不要花了。
劉文秀雖則因為蘇玉妍的話鬆了口氣,但隨即又幾位小姐推辭原本挑花的花卉而心生不虞,可當著眾人,也不好流露不滿,只佯作不在意地笑道,“我倒忘了,這花兒是長在暖棚裡的……要不這樣,等過了初春,天氣轉暖了,我再把你們看中的花兒送到府上?”
幾位小姐原本遺憾的臉色頓時轉陰為晴醫點江山最新章節。
劉文秀把眸光從蘇玉妍臉上移到馮靜宜身上,微微一笑,“……馮小姐還沒有挑呢?”
馮靜宜原本看花看得入迷,後來見眾位小姐各自挑揀著自己喜歡的花,心裡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但她畢竟是個知禮的,始終面帶微笑跟在蘇玉妍的身後,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豔羨。先前聽劉文秀要蘇玉妍挑花,心裡就生出幾分戒備,果然,劉文秀為難完蘇玉妍,竟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她只覺面上一紅,抬眼掃過身旁的蘇玉妍,見她向自己微微點頭,便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羞怯地說道,“夫人既要我挑,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纖纖玉指往花園裡一指,“就這盆君子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