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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忍不住對這位周將軍的妻主生出了相惜之意。她卻不知此圖出自易柏之手,對這位軍餉到了不過幾日便拿著李嵐手書的欠據前來要債的商人唯有不屑二字可以形容。

李嵐大概是考慮到易柏的性格,所幸軍餉之外還有筆專銀便是酬還此欠款的。常露將這筆款項交割清楚,收了李嵐欠據,回頭不住口咒罵這禍國奸商,一壁又盼著英將軍快點歸來,二人就甘州城重建,好暢談一番。

哪知常露左盼右盼,歸來的英洛卻病病歪歪。當日大軍進城,她亦是偎在平狄將軍的馬上,尋常軍士只看到那露出斗篷之外的一把玉手,蒼白無半點血色,竟似白玉雕成……

待得晚間常露去將軍住處探往,便見得二人門外正站著一纖弱少年,眼圈紅腫,手中端著漆盤,盤中盛著清粥小菜,珠淚滾落下來,將盤中細粥砸出兩個小坑,他亦無所覺。

入得屋內,平狄將軍正憂心忡忡坐於一旁,英將軍躺在床上,昏懵不知。夏公子正在把脈,目中盛滿痛惜之色,常露幾乎要疑惑是自已錯看……

這幾個月來,夏公子穿行城中,每日忙碌為眾將士診治,很得諸人愛戴,都贊他妙手回春,當世華佗。

不過半晌,夏公子將英將軍那隻纖手小心掖進被中,對上一旁焦急的周將軍,重重看了一眼,竟然輕描淡寫道:“洛洛只是連月來奔波,操勞過度,飲食不善,只要好生照顧,細細調養,必然好得起來!”

常露在旁直覺這二人中間暗流湧動,尋常人等不宜上前。匆匆告了罪,抬腳便出去了。

周崢聞得此言,方才鬆了一口氣,卻聽夏友繼續道:“此番洛洛身體虧損的厲害,還請將軍房

事之上多多節制,否則,傷了內元,將來便不好作胎了!”

剎時,大名鼎鼎的平狄將軍俊面飛紅,不知是帶著點喜意還是憂意,將床上靜靜昏睡的人兒看了一眼,咳兩聲方道:“衡既然如此說,必然知道輕重,為著子嗣想,近日你便宿在這院裡,專意照顧洛洛吧!難免將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大哥?!”

二人此前也曾共事,但共事於國家與共侍一妻可謂天差地別。前者是為公事,日間勞碌過後自然不必在晚間相見,但後者除了不可能在一張床上出現之外,晨昏必然會得相見。

周崢此話方完,按著往日夏友的脾性,他必是會大鬧一番的,哪知道此際他卻只是繃著張臉,道:“大哥說得是,衡這就搬過來,專心照顧洛洛!”竟是施了一禮,轉頭出去了。

周崢大大驚奇了一回。此際與英洛大漠再次同生共死,狼口逃命,他自然體悟不同,想到夏友那種痴意,自己也不由有幾分動容,雖然難免會梗在心口,但總是比失去的要強……

那日大漠黃沙漫卷之後,英洛便沉沉睡去,無論他如何呼叫,她亦不肯醒轉,唯有呼吸不停。後來被大隊人馬搜救,就算他以口哺水,也不見她有何反應,那種驚惶痛意,真正教人絕望!

晚些時候,夏友帶著苗家四女一起住了進來,端茶喂藥,不過半日英洛又醒了來。見是夏友在身側,自然免不了驚喜非常,抓著他端藥的手不肯放,一徑的傻笑,口中顛三倒四:“睡了一覺就出了沙漠,再睡了幾覺就見到了衡,不知道我再睡過去,還會見到什麼?”

旁邊周崢奪過藥碗道:“你要是再睡下去,保管醒不過來,誰都見不到了!”一勺勺喂下去,英洛乖乖喝了!只是手再不放開夏友,雙眸之中漸漸綻出光華,只來回在二人身上掃動,不明白這二人何時如此和諧相處了?!

周崢本不慣做這些,此時不免粗手粗腳,語聲聽來似有凝噎,他亦不再說話,但見她逐漸恢復精神,心下很是寬慰,不過片刻,便將碗中藥悉數喂完,方道:“我去營中看看,衡且代為看顧洛洛罷!”

不待二人回答,早掀簾出去了。

英洛雖然疲倦,但精神不錯,尚能將沿途風光一一述盡。她專撿輕巧之處說來,將戰場兇險略過,最後在夏友逼問不住之時,方略略講了講瞎木徵之死,樹下群狼環伺。

夏友此時唯慶幸面前之人除了身體虛弱之外,並無大患。小心將她攬在懷中,不過片刻,便傳來她平穩的呼吸之聲,卻是支撐不住,已經睡過去了。

不過幾日,西突厥遞來國書,同賀剷除瞎木徵之大捷。

阿史那達曼自得知瞎木徵身亡,自然退兵回國,表過不提。

五月裡,英洛在夏友的經心照料之下,身體日漸康復。每日便在營中練兵,閒時與常露討論甘州城重建的不妥之處,共同參詳,日子悠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