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他爺爺!”洛英看著淇安,寸步不讓。
淇安頓了頓,看著洛英眼裡的焦急,放鬆了臉上神色,“那次落水,留下了些後遺症。這樣的心理陰影是無底黑洞,會慢慢吞噬他心底的光明,會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演變成另外的心理疾病,有可能使他性格扭曲,也有可能成為他心底隱藏的惡魔。”
她緩緩低下頭去,看著懷中的朗兒,“他痛一分,我便痛他千百倍,洛叔叔,我怎麼忍心他憑白受痛?”
洛英放開了手,朗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雙腳縮起,使勁的抓住她,“娘,娘,朗兒害怕,娘你在哪裡……”
朗兒無意識的嚷著,嚷得她眼淚一串一串的掉下來。
她猛地站直了身子,把朗兒抱離水面,“朗兒!”終是不忍心看見他如此痛苦。
“長卿!”她叫道。
長卿躍了過來,“接住。”把朗兒往他懷裡一放。
朗兒卻驚恐的大叫,“不要,不要。”攥住她衣衫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鬆。
“朗兒,這是長卿叔叔啊,朗兒!”
朗兒卻只搖著頭,怎麼也不肯放。
“我來吧!”
洛懷禮雙手伸了過來。
他雙手穩穩的扶著朗兒的背,“朗兒乖,爹爹抱著你,不要害怕。”
朗兒的睫毛仍然不安的顫動著,洛懷禮俯下身去,將他整個身子都擁在懷裡,“朗兒,你感覺到了嗎,我們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它們在相互打著招呼呢。你覺不覺得身體裡熱乎乎的,你仔細感覺看看?”
也不知道朗兒是不是聽進去了,停止了哭叫。
血緣的事,真的是很奇妙,無論人怎麼否認,也無法抗拒某些與生俱來的天性。
父子連心,原來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淇安抹去眼中的淚,狠狠心,將朗兒攥著的那一塊布料,撕了下來。
“朗兒!”她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水其實並不可怕,它也有心的,只要你用心去感受,你也會知道,它有心有感情,會哭會笑。它看見朗兒這麼討厭它,一定非常傷心了。要不然,娘去幫你看看它的心,好不好?”
朗兒手緊了一緊,淇安看得分明,仍然笑著說,“朗兒知道的吧,娘不會武功,所以不懂得閉氣,要是娘去看看它在哭的話,就會安慰它很久才會回來,如果朗兒想找孃的話,要記得來喊我們一聲哦!”
“小七?”洛懷禮詢問的看著她。
淇安笑笑,“洛懷禮,你的武功足以溫暖朗兒吧,謝謝了!”
洛懷禮抱著朗兒的手顫了顫,那懷中小小的身子那麼脆弱那麼惹人憐愛,他緩緩低下頭去,“應該的。”這是他的兒子,他的妻!
淇安抬起頭來,“長卿,戰烈!”
深深吸一口氣,“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許來干擾我,還有,也不許別人來干擾。”
她知道,這兩個人,會不問緣由的相信她,並且,聽從於她。
就算,她是錯的。
“小七!”
是哪些人的驚叫聲,她已經聽不到了,因為她縱身一躍,跳進了荷花池中。
這池不深,卻也不淺,足夠淹沒她的頭頂。
所以眾人只看見水花一現,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洛懷禮抱著朗兒就往前衝了幾步,“小七!”
長卿伸臂,冷冷的看著他,“小姐吩咐過的。”
洛懷禮瞪他一眼,眼中厲色閃過,“蕭長卿,小七是不會游泳的,也沒有內力護身,你可知道?”
背心一涼,長卿卻仍然站得直直的,“小姐說過的,我就要做。”
洛懷禮還要再說,卻是洛英一把抓住了他,“對蕭家軍來說,小七的話,便是軍令。”
洛懷禮又氣又急,看向另一個方向。
戰烈雙眼緊緊盯住水面,抽空回了他一眼,嘴裡說道,“淇安的話,我也要聽。”
洛懷禮抱著朗兒,不敢亂來,只得回頭大吼,“副將!”
長卿眼色一凜,掃過那應聲而來的兵士,再轉到洛懷禮臉上,“你從來就不相信小姐,以前是,現在也是。”
洛懷禮渾身一僵,顯被戳中了痛處。
長卿緩緩低了頭,“總是想著你們認為對的事,就強加給小姐,從來不管她的意願。憑什麼你們認為對的,就是對的,憑什麼你們認為小姐應該承受的,就要承受?”
咬了咬唇,長卿抬起眼來,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