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女兒推給別人嘍?”他真敢呀!他欣賞他。
佐藤小五郎不僅未對他的推托之詞動怒,反而更中意他圓滑的處事態度,更加深要招攬他為己用的決心。
“大佐是聰明人,該知現在韓家事業全由我大哥一人打理,他才是棟樑之才、你的乘龍快婿,若是錯過了,恐怕是芳子小姐的損失。”黃狼配母豺。
氣定神閒的韓觀惡談吐之間流露泱泱大度的氣勢,雖在軍刀的威嚇下仍不減其色,鏗鏘有力的語調顯示他高人一等的修為。
他極力的撮合韓太少爺和蛇蠍女這段孽世姻緣其實也暗含私心,將自己不要的女人推給大哥,讓他無法履行與天津謝家的婚約。
“你說得倒有分道理,長子繼承家業,而你一樣為皇軍盡忠……”他思忖,想著如何一石兩鳥。
“多桑,女兒只喜歡韓樣一人,若是你強要我與他兄長配成對,女兒只有一死來求愛全。”佐藤芳子強硬地下了重誓,不讓兩人輕易地決定她的一生。
“胡鬧,男人講話,沒有你插嘴的餘地。”佐藤小五郎一掌揮向她,聲厲一斥。
“多桑……”含怨的一瞪,承受不了他那一巴掌而踉蹌幾步跌倒在地的佐藤芳子,像狗一般地又爬回他腳旁。
雖然她改了日本姓,但本質還是中國血統,在眼高於頂的日本軍人眼中,她仍是卑賤的支那人,唯一的功用是當他們操控的棋子,不需要給予尊重。
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必須依附入侵者才有翻身的機會,國民政府推翻了愛新覺羅的皇朝,她藉由倭人的力量除掉國賊並無不妥,她要為顛沛流離的先人出一口怨氣,以為報復。
“去去去,女孩子家別打擾男人談事情,這裡沒你能做的事。”真沒用,連個男人也迷惑不了,丟盡帝國顏面。
“多桑,那韓樣身後的女孩,我是不是也要把她一起帶走?”她低垂著眉,眼底閃著陰毒幽晦。
韓觀惡感覺掌上的小手倏地握緊他,他正想開口順道一道告退時,就在這個時候,百樂門外的廣場突然發出一陣爆炸聲,眾人大驚地循聲望向煙硝瀰漫的方向。
一隊荷槍的日本兵衝了進來,大喊著要捕抓來自重慶的地下工作人員,見人便搜地不講餘地。
當然,他們不敢搜大佐這桌的人,行了個軍禮便往下桌搜去,大肆進行擾民動作,以抓人為名,實則是在顯示皇軍的威儀,讓上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投靠皇軍,達到互惠目的。
看在眼裡的韓觀惡瞭然在心,由大佐鎮靜如常的表現來看,這不過是一場示威的軍事演練,好讓上海市民對日本兵心生敬畏,不敢反抗,他們才能予取予求。
但是在這場混亂中,確實有人秘密送出軍情,直接送達重慶政府,並順利地轉到大總統手中。
消失半個多小時的韓習雨摟著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走向後門,揮手向皇軍致意。
“這裡是……”
“我家。”
謝晚娘有些困惑地打量四周,“你不是該住在韓家嗎?”韓家宅第有這麼小嗎?雖說這棟花園洋房其實也不小,但要住上一家子的人可就稍嫌擠了些。
走到酒櫃前的韓觀惡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好不容易又費了一番工夫擺脫佐藤父女倆,此刻坐在自己家裡,他才有一種真正放鬆的感覺。
“我比較想要有私人空間。”屋子裡的擺設很洋化,一套高階牛皮沙發座倚佔據客廳最顯目的位置,他斜靠著椅背,拍拍身旁,“過來。”
她不滿的皺皺鼻子,“別好像叫小狗一樣叫我。”不過她還是乖乖的走過去坐下。“唉,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爆炸案呢?這下子我那篇韓阮戀怎麼寫啊!”
見她一臉苦惱樣,他不禁失笑,“夜上海驚傳爆炸案的新聞不寫,卻只擔心那種今天看明天忘的無聊緋聞沒得寫,小蘋果,你這記者該打屁股了。”
“咦,你不說我都沒想到呢,太好了……對了對了,我順便再把韓大使密會佐藤大佐一事也寫進去,這鐵定會成為獨家。”
她邊說邊起身想衝回報社,全然忘了此刻早過了今天的截稿時間。
韓觀惡一把將她拉回,不顧她臉紅了將她環在自己懷抱中。
“你是在寫新聞還是寫劇本,別亂用想像力。”
“你你……你別這樣抱著我,讓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他呵呵一笑,“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誰會看到。”
像是要找人證似,東張西望的謝晚娘指著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