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是一個例子,二姐這關就過不了。
穆崇真眯起眼睛,沒有錯過弟弟不自覺的溫柔神情。
“你該不會忘了自己姓穆、她姓夏吧?”
穆尚理心神微亂,合上厚得足以砸死人的六法全書。
“當然沒忘。”
忘得了他就不必掙扎,忘得了他就不會陷入進退維谷的絕境!他不會枯等,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他是穆家長子,怎麼能對仇人的女兒動心?
穆崇真急怒交迸,忽然重重打了弟弟一個耳光。
“別讓我再看見那個魂不守舍的表情!”
她倏然發難,事先沒半點症兆,穆尚理正神魂顛倒地想著心上人,毫無防備,臉上立刻多了五道紅印。
他握緊拳頭,剋制心頭一烘一烘的火氣。
二姐太過分了!就算他有錯,她也不該打人!
看到弟弟臉上腫起的印痕,穆崇真一顆心碎成片片,疼痛難當,眼淚沿著臉頰流下來,頹然坐回椅上。
“我懷孕了。”
宛若平地一聲雷,穆尚理驚得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姐夫不是……呃,不能人道了嗎?
穆崇真臉上浮現憎惡欲死的神情。
“人工受孕做的,老傢伙早就不舉……咳咳!”
她紅暈滿臉,雖說是親弟弟,閨房之事還是不宜公開討論。
穆尚理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找不到話說,只長長嘆了口氣。
二姐不愛姐夫,更討厭小孩;但不生的話,對夫家難交代,傳宗接代的大事畢竟不能等閒視之。不生的話,難保姐夫家裡沒意見,離婚會削弱他們在法律界的分量,人工受孕也得孵個孩子出來。
人工受孕折磨產婦,整整三個月,早晚都打黃體素,甚至得每天驗血、照超音波,二姐辛苦了。
如果孩子的父親是李家慶,那也罷了,當年他向二姐求婚,穆尚理知道二姐心裡願意,卻為了復仇不得不拒絕。
姐夫是老狐狸的恩師,是他們進遠觀的通行證。
穆尚理慚愧得抬不起頭來,比起二姐,他太自私了。
穆崇真抹乾眼淚,重新武裝脆弱的自尊。
“說!為什麼失敗了?”
楊爾傑殘忍又狡猾,他怎麼可能擺不平拖著兩條辮子的小娃娃,一定是小弟故意放水!
穆尚理低聲說道:“她酒量很好,跟老狐狸完全不同。還沒灌醉她,楊爾傑自己倒先醉了。”
穆崇真比刀子還利的眼光射過來,一拍桌子怒道:“醉了不更好?楊爾傑犯罪的時候就處於精神耗弱的情況!”
老狐狸當年用這個理由留住莊富強的狗命,今日她就讓侵犯夏盈玥的兇手,也因這個理由逍遙法外。
等著瞧吧,她一定要活活氣死老狐狸!
“二姐,自醉行為法律也是要罰的,只能減免罪責,不能無罪開釋。”
刑法她不懂嗎?用不著他提醒!
“楊爾傑根本不在乎回鍋,反正現在景氣那麼差,他也找不到工作,回去牢裡至少不怕沒飯吃。”
“楊爾傑喝醉後就呼呼大睡,啥事也不能做。”穆尚理說道:“這次算我栽了個筋斗,下次我會更小心的。”
“小弟,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
話說出口,穆崇真如墮冰窖,全身發冷。
熬了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到頭來非但扳不倒夏振剛,穆家長子還成了仇人的半子?這怎麼可以!
穆崇真牙齒咬住下唇,顫抖地放開,唇上出現了一排深深的齒印,幾乎連血也咬出來了。
“我沒有。”穆尚理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他騙得了世上所有的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早就是小狐狸精的俘虜了。
穆崇真冷笑連聲,口氣很輕,很懷疑:
“是嗎?”
穆尚理抓亂一頭濃密黑髮,挫敗地低吼道:
“二姐,要我怎麼做你才相信?!”
穆崇真冷睇他,雙唇不開地吐出話來:“我只是想跟你說,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很樂意代勞。”
“不必,當初說好由我來執行復仇計劃!”
穆尚理彷彿被問電劈中心臟,差點停止呼吸。
如果讓二姐出手,小丫頭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哼,協議歸協議,就怕你說得到做不到!”
穆尚理忍著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