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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嚴慮相提並論,嚴慮一根指頭都可以壓死李某人這個百無一用的破書生!

花迎春不快地蹙眉。

“大姐夫建的園子很美呀……”

“一個被妻子休掉的窩囊廢,就算本領再好,還是掩蓋不掉他的無能。身為男子漢大丈夫,連最基本的尊嚴都護不住,簡直是恥辱。我要是他,我老早就上吊自——”

李謀仁高昂的言論還沒發表完,已經讓人一腳踹下園子裡的小小錦鯉池去,嘩啦水花激濺。

李謀仁喝了好幾口水,掙扎坐起,懷裡還抱著三、四條色彩斑斕的肥鯉蹦蹦跳跳,他吼著:“誰?!是誰踢我?!”甩開發梢的水珠,他立刻看到正放下腿、揮揮裙襬的花迎春。

確定李謀仁瞧見是她行兇後,花迎春才驕傲地擦著腰瞪他。

“在我的地盤罵我的男人,李某人,你的節操真是高——高在上呀。”她誇張地拉長語音,讓人輕易聽出她有多不齒。

“謀仁哥哥……”花戲春趕忙去拉李謀仁出水。

“你放開!”李謀仁一被花戲春拉上來便急呼呼甩開她,衝到花迎春面前要逮她;花迎春跑得更快,才不讓李謀仁碰她半根寒毛,氣得李謀仁只能在她身後咆哮,“你這個潑婦!難怪會落得今時今日的下場!你註定這輩子孤寡嫁不出去!”

“是哦是哦是哦。”花迎春涼涼冷哼著。就算她晚年孤寂,也輪不到他李某人碎嘴。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李謀仁直跳腳,一旁的花戲春體貼地拿手絹給他抹頭抹臉卻還是被遷怒,“我就說你那個大姐真糟糕!你看看她的行徑!她的態度!她的嘴臉!”

“謀仁哥哥,你彆氣彆氣,我大姐就是這性子,不要氣壞自己了——”

“換做我是嚴慮,這種劣妻不要也罷!”

“可惜你並非嚴某。”

介入當中的第四道聲音,在夜色裡更沉啞了些,淡淡傳來,帶著一種輕沉入心湖的重量響起。

嚴慮高大的身軀就站在距離三人不過十步遠的階上,月色不甚明亮,他的臉龐也籠罩在半陰半明裡,他緩步走來,步履既輕且靜,無聲無息,那襲淺灰色的衣袍拂得輕翻。

“原來是你這個窩囊廢。”李謀仁出言嘲弄,隨即被一隻繡花鞋砸中顏面。

繡花鞋落下,只見沙土烙在李謀仁扭曲的五宮上,他剛好還張著嘴,吃下了一部分。

青筋爆斷!

“花迎春!你這個女性中最差勁的典範!粗魯野蠻又不識大體——”李謀仁握擰著繡花鞋,將它當成花迎春的頸子一樣扭曲彎折,繡花鞋上的珠玉斷了線,叮叮咚咚全數落在地,他甩開爛鞋,狂吠地殺過來,花迎春一隻腳上的繡花鞋拿去扔狗——不,是扔人,現在維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只著藕色棉襪的小腳踩在另一隻腳背上,她沒預料到李謀仁惱羞成怒,他飛奔得太快,她只來得及看到他揚起右手,在夜空中高高的——

這一巴掌,看來她是逃不過的,花迎春第一個反應不是顧住自己的臉孔,而是雙掌抱住腹部。她可以捱打,但說什麼也要保護孩子——

花迎春的身子落進了溫暖懷抱裡,李謀仁的手仍揚在半空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腕上架著一柄紙扇,扣住他的輕舉妄動。

“動手打女人非君子行為。”嚴慮淡道,輕頓,低頭望著一臉愕然的花迎春,他沒笑,但語音放軟,“即使她有時很讓人生氣,也不能出手。”

李謀仁氣憤收回大掌,“就是你這種窩囊性格才養成她今天的驕恣妄為,讓她騎到男人頭上去!戲春,走!我不允許你多留在花迎春身邊,被她傳染成那副德行,看我還娶不娶你!”甩袖走人。

“謀仁哥哥!”花戲春忙追上去,軟言好語的撫慰聲即使隨著兩人越行越遠仍清晰飄散在耳邊。

花迎春可沒忘了對遠去的李謀仁做鬼臉,真小人的行為。

“夠了。等會被他看見你的挑釁,又衝過來揍你。”嚴慮唰開紙扇,擋住她的面容,也正巧擋住李謀仁那記回馬槍的怒瞪。要是讓這兩名仇敵互視,李謀仁看到花迎春做鬼臉、花迎春看到李謀仁瞪她,怕兩人又要起衝突了。

“我才不怕那個李某人!”花迎春嘴硬。

“你該要怕的。不要太挑戰男人的脾氣,當男人又羞又惱,你又湊著臉叫他『有種就打呀』,他真的會出手。男人很經不起激,不要拿自己的皮肉痛去證明這點。”

“你卻沒打過我。”花迎春突然發現,有些驚喜。“就算我頂撞你,你連揚起手作勢要打我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