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家孤身在外,就算不在意錢財也該注意自己的貞操吧?”
嚴開的語氣稱不上半點友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或許是氣自己一時好心亂管閒事,搞得現在一身狼狽!還是他只是看不慣?
看不慣在這世道好險的世界竟還有個像天使般待人處事的梁善善好端端存活眼前!
“對不起,嚴開,我、我本來就打算今天要找鎖匠換鎖的……我以為只有一個晚上沒關、系,我……對不起,下次我一定聽你的話,別生氣好嗎?”
她的表情活脫便像只無辜受責的可憐蟲,讓嚴開愈發覺得自己是個兇狠暴怒的大壞蛋。
他有些心軟,敏感注意到梁善善語調下的些許異樣。但,當嚴開對上那不染世事的澄澈雙眸,直直對照了自己汙濁不清……
不,停止!
她發生天大危險都不關他的事才對!
“鎖匠待會兒就來,”吞回將吐未吐的安慰語氣,他冷冷轉身,“我自己有藥,不勞費心!倒是你自己,幸運不會天天上門的,好自為之吧!”
砰——
嚴開毫不客氣甩上門。
梁善善看著這昨晚應是打鬥現場的長廊和差點就被陌生人長驅直入的自家鐵門,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忍不住的戰慄瑟縮著她單薄身子。雙臂環緊,無聲的,悄悄痛哭。
就如同失去容姨後的這些日子——
就如同這些日子以來一個人感到寂寞的時候。
第三章
夜的沉寂阻塞了風
風的阻塞靜止了湖
湖的靜止倒映了月牙的影子
昏黃在這冰冷的嘴角上
綻出一抹奇異的花
by 嚴開
“老……老師……不要……不要……”
“喜兒乖,老師只是送你回家,然後和媽媽聊天……”
啟智初中門口,梁善善正跟著比她還高出半個頭高的女學生周旋。
“不要……爸爸打……”
“喜兒放心,爸爸不會打老師,老師只是去跟媽媽聊天。”
梁善善再三向廖喜兒保證,她必須和廖喜兒的母親溝通。因為廖喜兒的繼父似乎對弱智的她有不正常的侵犯行為,她曾試圖請廖母到校詳談或者電訪,但對方總是避不見面;好不容易聽廖喜兒說媽媽今天在家休息,說什麼也不能放棄機會。
“爸爸打媽媽……媽媽哭……爸爸打我……痛痛……”廖喜兒發抖說著,臉上藏不住恐懼表情,她使勁拉住梁善善,不希望她最喜歡的老師涉險。
“喜兒乖,老師一定要去,你不是不敢自己跟媽媽講爸爸偷偷欺負你的事情嗎?老師幫你說。”
雖然梁善善被塊頭高壯的廖喜兒搖得有些頭暈,她仍堅持著,努力掙出一隻手招車。
“老師……不要啦……”
即使百般不願,廖喜兒最後還是被梁善善塞進計程車。
另一輛一直停在校門左側,清楚目睹師生倆爭執過程的墨綠色跑車,不知為何也跟著緩緩啟動,朝著黃色計程車的方向前進。
或許只是湊巧,只是順路,只是……就只是只是而已。
“老蘇你放心!啊我那先生雖然不怎麼成材,素有給它促吃喝嫖賭啦!不過,我這個憨女兒,十幾歲了都還會流口水呢,男輪怎麼還會給她有性趣?”
在窄小的勉強破稱作是廖家客廳的地方,廖喜兒被母親拽著一聲不敢吭氣。
“廖太太,喜兒是你的女兒,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她不會編謊話的。”
“啊我也沒有說她說謊啦!呵呵,她如果會編謊話我還會偷笑咧!”廖淑妹遮著自己一手臂的瘀痕,努力跟著梁善善打哈哈。
“大概素愛看電視搞混了,你不知道嘍,那個什麼什麼花的,她每個禮拜都在看啦!看到那個那個怎麼說……唉,對啦!現實和想像給它錯亂了啦!”
“廖太太你別這麼說,喜兒她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是反應比較慢、比較不會表達,但事情的是非曲直她還是很明白,絕不會把現實和電視混為一談。”梁善善嚴正說著,堅持她的來意。
“啊,老師你是專家嘛!反正我只知道我給女兒生成白痴,你們硬要說是智慧不足比較好聽,硬要給她念什麼啟智初中,說是對她好啦!那我也不是狠心的媽媽,日子很苦還是給她去唸啦!啊我……”
廖淑妹的話被一個突然從屋內闖出來,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