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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靜了下來。人們驚吁了一陣子後又歸於自然。我不自覺得下了樓,到了辦公樓底了才意識到方才是想去西大樓的職工醫院探點訊息。我果斷地向西樓走去。訊息果然被證實:夏瑜的傷很重,直接由市醫院特護送省院搶救,到底怎樣不祥,生命是保住了。這一天我不知怎得,恍恍惚惚地過了一天。

7月1日

這幾天單位裡總還有人在議論夏瑜出車禍的事,說得或深或淺,但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人,出事很容易。從前去省城探望的廠領導那裡知道,夏瑜因傷得很厲害,左腿可能保不住,現在醫院竭力地採取措施,正想盡一切辦法挽救。

太慘了,人真是旦夕禍福,我聽到這些訊息心裡難受,我這幾天身心被此事蹂躪著,很是疲備。不知道想幹些什麼,日常的事無心坐下來辦理。下午,我撥通了一位下鄉插隊時關係密切的男同學,似乎能得以排遣點心中的痛怵和煩悶。後又撥了幾個,他們也都知道了。大家對夏瑜的不幸都感到痛情和惋惜。

人是很脆弱的,不堪一擊。

7月4日

今晚我值班。辦公室裡很靜,人靜下來的時候,心開始隱隱作痛。我坐在沙發上回想起這位美麗少婦笑著向我走來的那些鏡頭,又想到痛疼正在折磨著她,我的心在一陣陣緊縮。天氣很熱,我走到視窗,晚風擁得摟下的樹在沙沙地響,一隻早蟬在附近叫著,遠處酒店裡傳來了酒酣者的卡拉OK的唱聲,一個唱得很動情的人正唱著一支悠悠的歌,我聽清兩句:

“……春天帶走了傷感的你,

我在斷橋旁獨立……“

我不想寫日記了,暫停一段時間。因為我覺得筆已不能給我帶來什麼,解除什麼……現在只想在一種方式的引誘下大哭一場,再就是有一種想見瑜一面的慾望,我真想有同學約我去看望夏瑜。

這個該死的六月——

這個讓人心滴血的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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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蔣坦的《秋燈瑣記》

第35章 蔣坦的《秋燈瑣記》

8月6日

今天想來,我整整一個月沒寫日記了,因為心情太糟的時候,拿起筆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此時用筆來表達些什麼顯得是那樣的無濟於事。魯迅先後說過:悲傷是在痛定之後。但我不得不又開始寫點什麼或記下點什麼了,因為我把我的心畫在紙上對我又顯得那樣的珍貴,就像心電圖把心的跳動畫在一張紙上一樣,我不得不記日記了!我不得不透過日記記載上近來那點情感的波動,因為前段時間一直處在悲痛中沒有起浮,就像心電圖表示心臟停止了跳動一樣顯示出一條蒼白的毫無生命力的直線。

夏瑜在醫院治療,效果不大。經醫生確診必須截肢。這是我最近聽別人議論得知的。不論截去多少,但截肢是非常慘忍的,我不知道夏瑜當聽到這個訊息時的心情是怎樣的。但我確信她的心情怎麼也壞不到我此時的心情。

這段時間,我總是把注意力用在聽人們的議論交談中,只要有人在談論什麼,就認為在談論夏瑜的事,議論對我非常敏感,就像在議論我的私隱一樣敏感。

今天下午,我終於又聽到一則不幸的訊息,夏瑜已做了截肢手術,太慘了!這可能是事實,但截肢後的結果怎樣?

我每天都在等待著夏瑜的訊息,那怕是隻言片語。我原來對好議論事的人沒有好感,現在好象對這些人有了新的認識似乎這都是一些熱心人,內心是善良的。

有時改變一個人很容易,有時改變對一群人的印象也很容易。

啊,夏瑜在想我嗎?她現在的思維狀態又怎樣?

人在痛苦的時候喊媽媽;人在危難的時候想父親;人在悲傷的時候可能會懷念戀人。

我想她一定會時時想起我的。

8月12日

痛苦像一個幽靈老纏著你的時候,你總是沉悶的。人與動物不一樣,精神是有份量的,精神壓力能壓跨一個五尺漢子。這幾天我體會到了佛教的真諦:人生是痛苦的,痛苦的根源在於慾望,所以佛教徒做剋制慾望的先行者。

人只要生下來,天生的慾望就存在了,剋制慾望也只能剋制那些不必要的慾望。再者就是別下生,既然生下來了,再說這些絕話,毫無一點意義。其實,痛苦和不痛苦都是人的一種意識,不意識了,也就無此概念了。

這是自我解脫,愛情也是如此,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思考是一種幸福,但我總在走神,一靜下來的時候,神就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