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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進了門,她先上樓看兩個孩子,見小燕和小寶睡得好好的。再衝下樓,跑進許承宗的屋子,他仍是先前的姿勢,一動沒動。望舒因父親曾經是醫生,倒是懂一點兒護理,她先把臥室前後所有的窗子開啟,保持通風,又跑到後園子,打出一吊桶的井水。山鄉夜晚的深井水,冰涼徹骨,她提著這桶水回到許承宗身邊,將毛巾浸透,敷在他的光頭上,另外從炕幾里拿出個被子,把他全身蓋得嚴嚴的,讓他發汗。

一遍又一遍地換水給他物理降溫,他的眼睛卻始終緊閉著,不曾醒過來。她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感到他仍在高燒。夜漸漸深了,醫生卻還沒有來,內心的愁苦、焦慮、無依,在她最疲累最軟弱的時候,終於也壓倒了她。她手裡的毛巾擦著擦著,眼淚就沿著臉頰不停地流下來,看著他緊閉的眼睛,哽咽著輕聲道:“許承宗,你可別死啊!”

她抱起他,把他裡面被汗浸溼的汗衫脫下來,星月光下,看見他露出來的上身都是細細密密的傷口,在後背的左肩胛骨處,一道深深的傷疤。她盯著那疤痕,微微發愣的當兒,感到懷裡的許承宗微微動了動,好一會兒,聽他迷糊著說:“媽,媽……”

他開始說胡話,葉望舒一邊給他額頭敷上涼毛巾,一邊輕聲應答他:“你媽不在這裡。”

“媽……媽……”他的聲音突然有了驚恐之意,雖然在昏迷裡,但頭仍不停地胡亂扭動,嘴裡啞著聲音說,“媽,血……血……”

望舒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拿著毛巾的手呆住了。

很久之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呼吸沒有先前急促,漸漸變得低沉,臉上表情從恐懼轉為傷心,低低的聲音好像微有哭意,“小南,我喜歡小南一輩子了。媽,小南怎麼不來看我了?她真嫁給程二了麼?她……她再也不來看我了麼?”

望舒愣愣地聽著,即使在昏迷中,他臉上的痛苦也可以看得出來。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覺得自己趁他昏迷的時候,知道了他心裡的秘密,有點兒趁人之危之嫌,她把涼透了的毛巾搭在他額頭上,聽見他又在喃喃著小南的名字,不忍他這麼傷心,就安慰他道:“小南沒有嫁人,她在等著你呢。等你傷好了,就出去找她,好麼?”

許承宗雖然昏迷著,神智不太清,可這句話是聽明白了,他高興地咧嘴,“是麼?”

“是啊。”

她拿著毛巾給他擦脖子,手驀地就被許承宗抓住了。她感到他的手燙得嚇人,不忍心用力掙,任由他握著,聽他道:“你真好。你說小南還在等著我?”

不曾放縱的青春 第三部分(10)

“是。她還在等著你呢。”望舒輕聲答,盯著他高興得笑起來的臉,這樣地孩子氣,這樣地開心,這樣深情的人,究竟犯了什麼法蹲的監獄呢?

“好啊,太好啦。”許承宗迷糊著開心不已,拉著望舒的手,就把她摟在懷裡。

望舒靜靜地靠著他強壯的胸膛,初觸上涼涼的,漸漸地火燙,心裡一剎那間竟然貪戀起這個陌生的胸膛。不是因為他是許承宗,不是因為他也有心愛的人,而是因為她年輕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個胸膛給她依偎過!

多少次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能有這樣的一個男子,孤單的時候給她依靠;軟弱的時候,靠著他讓她覺得堅強;勞累的時候,抱著她親親她,讓她覺得生活不單單是無止境的苦和累……

就這麼一會兒,靠著陌生的男人,感到那不同於她的力量和生命,雖然是偷來的,可她還是靜靜地靠著。她感到許承宗的手攬上來,把她摟在懷裡,心底深處一聲輕嘆,想他雖然是個勞改釋放犯,可寂寞孤單,跟自己大概是一般無二吧?

外面有腳步聲響在窗戶底下,有人趴在窗戶處向裡張看,一邊看一邊問道:“是葉望舒家裡麼?我是王玉春。”

望舒聽了,從許承宗懷裡猛地坐起,她跑出去開啟門,見王玉春揹著醫藥箱子站在門口。王玉春四十多歲,在這十里八鄉走家串戶慣了的,誰都認識。況且葉父當年也是醫生,他對葉家很瞭解,他剛才隔著窗戶看見葉望舒跟個男人躺在一塊,就以為是她物件,這時候就笑著對她說:“誰病了?”

“是我大哥的朋友。”望舒一邊讓他進去,一邊答。

“哦?”王玉春笑嘻嘻的,臉上似信不信,他進屋放下藥箱子,開始給許承宗量體溫。

葉望舒知道這王玉春的名聲,跟自己的父親一樣,他也是個有名的花頭。似乎在鄉下給女人看病的時候,手摸著別的男人不能摸的地方,眼睛看著別的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受了誘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