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怔怔地想了一會兒,伸手把手機盒子拿出來,騰出的地方放進衣服毛巾鞋子襪子,塞得本就不大的行李箱一點兒空地方都沒有。她看著信,想著裡面的信紙上他畫的那些少女模樣的葉望舒,她不自主地伸手拿起封皮,開啟翻到最後一頁,看著上面光頭少年和虛線少女緊緊擁在一起,她看了很久,對著畫上他落寞的神情呆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馬上就離開了,以後人海茫茫,再也相見無期,能在這一刻聽聽曾經他的聲音,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足足猶豫了幾分鐘,打不定主意,後來一狠心,快速地選了一個號碼,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直接按了接通鍵。
她手有些哆嗦,心口怦怦地跳,把話筒舉到耳朵邊,聽著那邊鈴聲響了一下,像是在她耳朵裡打了一聲巨雷,心頭驀地害怕起來,心慌意亂中又按了停止鍵。她盯著手心裡的紫色亮晶晶的機殼,燙手一樣地把它扔進行李箱,刷地一聲拉上拉鎖,她扛著行李和箱子,快速向山下走去。
行李箱輪子滾動的隆隆聲裡,她聽見鈴的一聲,先是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鈴聲一直響了起來,她愣了片刻,身後的玉米稈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此時是不是該回頭看看,好在未來無數思鄉的日子裡,能更好地記起它的樣子?
她細瘦的身影在大門口停駐了片刻,頭上的馬尾辮子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回頭看看,可最終她只是緊緊地握住進城的行李,一刻不停地下山去了。
一路離開,再也不曾回頭。
不曾放縱的青春 第五部分(25)
三十
一個人從鎮裡坐著小客車到市裡,她扛著行李,先在火車站買了票,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行李託運了。忙得自己滿頭大汗,還得拖著行李箱排隊出檢票口,等到了車上坐在座位上,她已經累得一動都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