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開口的同時臉上則掛著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
“你還真以為今天的事情是有人做出了次品?”
對方顯然話裡有話,杭文治愣了一下,擺出努力思索的樣子。而杜明強此刻已經繼續說道:“這是黑子他們故意栽贓呢。”
“故意的?”杭文治眨著眼睛,“他們故意做了這些次品,就是想讓我們吃不上晚飯?”
“吃不上晚飯,嘿嘿,那倒無所謂。”杜明強的目光漸漸凝重起來,“只怕後頭還有好戲呢。”
“什……什麼意思?”杭文治禁不住有些怯然。
“你也不想想,昨天他們那麼折騰你,結果被我給攪黃了,他們能善罷甘休嗎?”
杭文治憤然反問:“可他們還想怎麼樣?張管教不是都警告過他們了嗎?”
“就是芥蒂張管教的警告,他們才會搞出這麼一場戲吧。”杜明強悠悠地分析道,“今天晚上如果監舍裡再起什麼衝突,他們大可以給咱倆栽上一個‘不服勞動改造,蓄意挑釁報復’的罪名。”
是這樣!杭文治簇起眉頭,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露出又氣又怕的神色。杜明強見狀便輕拍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們這次主要是衝著我來的。”
杭文治抬頭看著對方,用目光表達著心中的疑惑。
“如果只是要整你,何必把我們倆編成一組?現在這個陣勢,明顯是要對我下手呢。所以你只要別頂撞他們,他們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聽杜明強這麼一說,杭文治心中反倒激起了一分豪氣,瞪起了眼睛道:“那我就能看著他們整你?他們也不要欺人太甚了,到時候我大不了跟他們拼命,反正我本來也不想活了!”
杜明強微微一笑,對杭文治這番有難同當的勁頭甚是讚賞。不過他隨即又搖頭勸道:“為什麼不想活?好日子還長著呢!再說了,就是要死,也不值得把命搭在這幾個傢伙身上啊。”
“那還能怎麼辦?”杭文治神色憤然,“還不都是被他們逼的。”
杜明強仍是微笑,片刻之後他說了一句:“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這是極平淡極普通的一句話,但語氣卻無比鎮定,透出十足的把握來。杭文治甚至不需要去詢問那到底是什麼辦法,因為對方的目光正在告訴他:這些都是自己沒有必要了解的。
杭文治那顆慌憤亢亂的心便在這句話語中慢慢地平息下來,然後他真誠地、躍躍欲試地說道:“無論需要我怎麼幫忙,我都一定會做到。”
“我只需要你做到一件事——”杜明強用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杭文治,緩緩說道:“我要你今天晚上一熄燈就立刻上床。隨後無論在監舍中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老老實實地坐在你自己的鋪位上,不要下床,也不要說一句話。”
真是奇怪的要求,杭文治不解地咬了咬嘴唇,反問道:“為什麼?你是怕有什麼事連累到我?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我真的沒有這麼想。”杜明強認真地搖著頭,“只是你不這麼做的話,有可能會破壞我的計劃。所以你現在必須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杭文治和對方對視了片刻,終於點頭道:“能!”
經過這番交談之後,杭文治的心情就很難再平靜下來,幹活也幹得不那麼順溜了。杜明強倒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時候還調笑杭文治兩句,說是早知道會影響工作效率,就不把那些話說給他聽了。
到了下午六點鐘,果然想杜明強說的那樣,管教開始催促兩人收拾工具回監室。兩人清點一下加班完成的紙袋,正好是二十個,剩下的幾個明天如果抓緊乾的話,應該可以在晚飯前補完。
無論如何今天的晚飯肯定是錯過了,兩人餓著肚子回到監舍,卻見平哥等人正湊在裡屋,一個個志得意滿,看起來愜意得很。
押送的管教剛一離開,黑子便怪強怪調地嚷嚷起來:“嗨,勞動模範回來了啊,大家鼓掌歡迎。”說完自己先帶頭噼噼啪啪地拍起來,旁邊立刻有人跟著附和,使勁比他還大,不用看也知道,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肯定是小順。
杭文治心裡恨得直咬牙,但他記住杜明強關照的話,只管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對黑子等人的挑釁像是沒聽見一樣。
杜明強還是一副懶散散的樣子,他一邊舒展著筋骨一邊徑直走進了衛生間,看樣子是有些內急。
黑子卻沒有因為對方的隱忍態度而罷休,他站起來晃悠悠地走到外屋,把胳膊搭在上鋪床頭,半俯著身子問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