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人的悲泣在護士的勸慰下慢慢停歇,龍哥才又聽見那大夫在對自己說話。
“你現在狀態怎麼樣?”
龍哥轉動眼球,在自己的右手邊勉強勾勒到大夫的身影,然後他茫然地“嗯?”了一聲。
狀態?自己已經到了這副田地,還能有什麼狀態?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
好在大夫緊接著闡明道:“交警隊的同志已經在醫院裡等了很久了,他們想向你核實一下事故發生時的狀況,你覺得你現在的狀態可以接受他們的調查嗎?”
“可以。”龍哥想也沒想就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因為他心中也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得到解答。
大夫走出了門外,片刻後一個年輕的交警被他引到了病房內。那交警手裡拿著一個資料夾,進屋後便自行拖了張板凳坐在龍哥的床前。
“你叫韓德龍?”警察用這樣一句例行問話揭開了調查的序幕,同時他開啟資料夾,拿出紙筆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龍哥答了聲:“對。”同時他再次轉動著眼球——這是目前他整個軀體上唯一可受自身掌控運動的器官。
交警看起來面無表情,他已經見慣了各種車禍,包括許多慘不忍睹的罹難者,龍哥的現狀無法激起他更多的同情。
“車禍發生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交警與龍哥的目光斜斜地對了一下。
龍哥想點頭但脖子被護頸支架牢牢地勒著,他必須用語言回答說:“記得。”
“那請你描述一下吧——關於車禍具體發生的過程。”
()
龍哥便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我記得我是要送一個朋友回家。開車到半路的時候,我那個朋友想下車嘔吐,我就把車停在路邊等她,然後我的車就遭到了撞擊。”
因為面對的是警察,而且自己的老婆也在旁邊,所以對很多細節龍哥感覺不方便表述,便含糊帶過了。
只是警察可不像女人那麼好糊弄。龍哥剛剛說完,那交警已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們此前喝酒了嗎?”
龍哥猶豫了一下,避重就輕地答道:“我那個朋友喝多了。”
可交警的目標很明確:“你呢?你喝了多少?”
龍哥知道完全抵賴也不現實,就打了個折扣說:“我沒喝多少,大概二兩洋酒吧。”
交警把筆停了下來:“你確定嗎?”
“……差不多吧。”
“你再好好想想。”
“就是二兩左右……最多三兩。”
交警搖搖頭,他沒時間和對方糾纏不清,直接從資料夾裡拿出一張化驗單舉到病床上方:“我們已經對你做了血檢,結果表明事發時你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是每一百毫升一百三十二毫克,已經遠遠超過醉酒駕車的標準。你再想想,到底喝了多少。”
龍哥沉默了一會,終於服軟道:“那可能有半斤多吧。”
交警在詢問筆錄上記下了這個結果,然後他又提出另一個讓龍哥難受的問題:“和你同車的那個女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就是普通朋友。”
“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龍哥想了一會,終於回憶起來了:“她說她叫小靜。”
“全名你不知道?”
“不知道。”
“哦。”交警嘴角挑起一絲譏諷的淺笑,“你們是在夜總會認識的吧。”
“……是的。”
在龍哥無奈的回答中,女人本已停歇的哭泣又在一種“痛其不爭”的心態中重新奏響了。
而警察的問話還在繼續:“你們在汽車上親熱了嗎?”
龍哥終於無法忍受了,他很想給對方一個兇狠的瞪視,可惜全身僵硬的狀態卻讓他斜著眼睛鞭長莫及。於是他只能硬邦邦的扔下一句:“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警察倒不急不惱,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進行著:“根據我們的現場勘查,兩車相撞的程度並不嚴重,你之所以會頸椎骨折,主要原因是承受後方撞擊時頭部失去了支撐保護。你的座椅上當時沒有頭枕——你知道頭枕去哪裡了嗎?”
龍哥茫然回答:“不知道。”他想起了自己在車禍發生前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那頭枕到底去了哪裡?
見對方說不出來,交警便幫他回答了:“和你同車的那個女人說,你們事發前在車前座上親熱,她覺得頭枕礙事,所以就取了下來——這個說法屬實嗎?”
“……可能是吧,這個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