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報警的聲音停止了。阿華滿意地點點頭,側身指了指前方:“鄧總就在最頂頭的辦公室裡,你自己過去吧。”
慕劍雲獨自走到了廊道盡頭的那間大屋子前,門是虛掩著的,她只是輕輕地敲了敲,屋內立刻有了渾厚的回應:“進來。”
慕劍雲推開門,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間極為寬敞的大辦公室,寬有六米,縱深更在十米以上,看起來幾乎如上課用的教室一般。不過這屋內的裝潢又是世上最奢華的教室也無法企及的。腳下是腥紅的高檔地毯,一塵不染;清一色的實木桌櫃在地毯上整齊有序地排列著,黑中微微透紅;金壁輝煌的吊頂上裝飾著豪華的歐式頂燈,顯露出皇室的富貴氣派;最為誇張的是,屋內所有的牆壁全都貼上了眩目的水晶玻璃,屋內的即景在玻璃內反覆對映,初入其中,竟有些頭暈而不敢踏步。
“坐吧。”男子渾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的語句簡短有力,雖不生硬卻又帶著不容違抗穿透力。慕劍雲循聲看去,在辦公室縱深的盡頭擺著一張碩大的老闆桌,一名男子正坐在桌後,他體態威嚴,劍眉虎目,正是曾在照片上見過的鄧驊“鄧市長”。
在這樣的環境中見到這樣的人物,便是慕劍雲這個心理學專家也不免產生了一種惴惴的怯場感覺。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心態,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坐在了鄧驊對面的客椅上,然後她微笑著起了個開場:“鄧總的裝修真是別具一格。”
“我不希望我的房間記憶體在任何陰影。”鄧驊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的確,當四周裝上了這些水晶玻璃之後,無論坐在屋內的哪個角落,整個屋子的情形都能盡收眼底,不會有任何的觀察死角。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這說明鄧總的心理似乎在害怕什麼,你不敢讓任何事情脫離自己的控制。”慕劍雲看向鄧驊的眼睛,竟趁勢在言語交鋒中佔據了先機。
鄧驊迎向慕劍雲的目光,眼神中的某些東西陰沉得嚇人。好幾秒中之後,他才又開口問道:“你是警察?你叫什麼?”
“慕劍雲,省警校講師,四一八專案組成員。”慕劍雲把自己的身份又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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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八專案組,我知道。”鄧驊點了點頭——這起案子的第一個受害人薛大林曾和他關係密切,隨即他又“嘿”地冷笑了一聲,“一起案子拖了十八年,這就是現在警方的辦事效率嗎?”
這樣的責問確實命中了警方的要害,慕劍雲一時竟無言以對。尷尬地躊躇了片刻後,她決定藉機直接切入此行的主題:“我們已經掌握到一些新的線索,會對破案有很大的幫助。但是……需要鄧總的協助。”
“哦?”鄧驊的眼光跳了一下,“說說看。”
“我們認為三一六販毒案中的某些隱情會和這一系列的血案有聯絡,所以我想更深入地瞭解一些和三一六販毒案有關的情況。”
“嗤。”鄧驊不屑地笑了起來,“這兩起案件我都清楚,甚至比你們知道的還多,它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聯絡。三一六販毒案是省城警方有史以來最成功的戰例,是警隊的榮耀;四一八血案只是一個變態自我膨脹後的瘋狂行為,至今未破是警方的恥辱,你怎麼能將他們混為一談。”
面對對方輕蔑的眼神和居高臨下的氣勢,慕劍雲知道得使出點厲害的招數了。
“在四一八爆炸案中,有一個死者叫袁志邦,他的前女友叫白霏霏,當時是薛大林的行政秘書。在三一六販毒案之後不久,此人就投河身亡。這其中隱含的聯絡難道不值得注意嗎?也許白霏霏的死根本就不是自殺,那只是三一六販毒案的尾聲,同時也是四一八血案的序幕呢!”她鏗鏘有力地點出了案情的關鍵所在,同時凝神觀察著鄧驊的反應。
鄧驊很久沒有說話,他似乎愣住了,雖然多年的磨練早已使他的喜怒都難現於色,但他目光深處還是透出震諤的感覺來,顯然,這些情況是他以前未曾瞭解到的,而且確實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良久之後,他才眯起眼睛問道:“這是你們得出的分析嗎?你們還找到了什麼線索?”
“暫時就是這些。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更多的事情,不管是什麼,只要和三一六販毒案有關,很可能便會對我有所幫助。”慕劍雲誠懇地說道。
“哼。”鄧驊冷笑了一聲,“我不想浪費這個時間,我沒必要幫助你,也沒有義務幫助你。”
“可是你已經決定浪費時間了。”慕劍雲並不氣餒,微笑道,“否則你就不會改變主意,請我來到這個辦公室,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