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示了最新收到的那張“死刑通知單”後,韓灝又花了幾分鐘時間介紹了這次的目光人物:鄧驊。由於此人在省內的影響力,此案再次引起了高層領導的關注。而專案組也得到了上層的死命令:這次且不管案件偵破與否,必須保證目標人鄧驊的生命安全。
等韓灝講完這些之後,會議進入了自由發言的討論時間。這時柳松第一個站了出來,他有些話似乎已在心裡按捺了很久。
“尹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他直斥其名地說道,語氣很不友好。韓灝和曾日華都是一愣,頗為詫異,羅飛則挑了挑眉頭,精神進一步集中在這個新近加入專案組的小夥子身上。
“什麼問題?”尹劍勉力維持住平淡的語氣,可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正處於震盪之中。
“今天凌晨在礦洞的時候,我、韓隊長還有你,我們三個人分別去按動三個不同的開關。為什麼你的動作會比我們倆人落後那麼多?”柳松頓了頓,進一步強調說,“你已經是第二次進入那個洞|穴了,怎麼會比韓隊長更晚找到相應的開關呢?”
尹劍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準備,坦然答道:“我的手電壞了,只能用打火機照明。在那樣黑暗的環境中,行動很不方便。為此我還和韓隊產生過誤會,在岔口處有關短暫交手——這一點韓隊可以證明。”
眾人的目光隨之看向韓灝,後者則立刻點了點頭:“是的,我可以證明。而且那個手電已經送到裝置處,確實是發生了意外的故障。”
“嘿,故障?”柳松看起來不會輕易松繞,他冷笑了一聲,又說道,“那好,我再問你:當我們按下開關之後,對講機裡已經聽不到熊隊的回應。我和韓隊長立刻趕往洞口,我們幾乎是同時到達,而熊隊此刻已經奄奄一息。我們倆人合力把他抬到了警車後廂裡,而你則直接進了駕駛室,打火開車。在這個過程中,你並沒有接觸到熊隊,對嗎?”
尹劍乾嚥了一口唾沫,沉默片刻後,答道:“是的。”
柳松雙眼擠成了一條縫,目光變得銳利嚇人:“那為什麼在警車的檔杆上會出現你的血指痕?你手指上的血從何而來?”
隨著柳松的質疑,羅飛等人的第一反應便是看向了尹劍搭在桌邊的雙手——那手上乾乾淨淨,並不見任何傷痕。如果真的有尹劍的血指痕印在檔杆上,那隻可能是別人的血。
“我……”尹劍這一次卻答不上來了,他怔了片刻後,再次把目光投向身邊的韓灝,似乎對方還能幫自己給出個答案。
韓灝正看著柳松,他也沒料到會場上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氣氛,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反問道:“柳松,你問這些問題想表達什麼?不妨直說。”
柳松咬咬牙:“我覺得熊隊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人殺死!他當時正處於嚴密防守的狀態,怎麼可能被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割斷了喉嚨?!除非……除非兇手是個讓他毫無防範的人!”
柳松的話語顯然在直指尹劍殺害了熊原。而他的證據聽起來也能成立:當韓灝到達開關處時,尹劍落後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以用來作案;而檔杆上某名出現的血跡更會令人疑竇重重。
可是不管證據如何,要說是尹劍殺害了熊原,這確實是個過於無理的猜想。一貫口無遮攔的曾日華此時都晃起了腦袋:“這……這怎麼可能?那檔位上的血跡是不是以前就有?你怎麼肯定就是尹劍後來留下的?”
“去的路上是我開的車,我記得清楚,當時的檔杆上絕沒有血跡。”柳松非常肯定地說道,“我是剛剛又路過警車的時候,才無意間從視窗看見的。”
“可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韓灝突然間提高了聲音,他似乎有些憤怒,看起來對柳松的態度非常不滿。而後者也被他威嚴的樣子鎮住了,小夥子舔了舔嘴唇,咄咄逼人的氣勢收斂了許多。
韓灝輕嘆一聲,情緒也平緩了一些,然後他解釋道:“昨天尹劍把車開到醫院之後,因為匆忙,他沒有摘檔就跳下駕駛室,趕到後面幫我們抬熊隊長。是我發現以後,伸手探到駕駛室把檔摘下來的。所以檔位上如果有血指痕,那應該是我留下來的。”
曾日華舒了口氣,打起圓場:“你看看,全都是誤會。柳松,你有些過於緊張了。”
柳松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難以再開口,他神色尷尬地躊躇著:“這個……我……”
“好了。”韓灝換上一種勸慰的語氣,“你的心情我理解。熊隊長的遇害,我們也同樣悲痛。可是你不該隨便就懷疑自己的同事。我們誰也不否認熊隊長的本領,但這次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