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當天,他的父親被警方擊斃,袁志邦也是這次行動的參與者之一,而對於這件事情,文成宇卻並不知曉。三年後,一九八七年的同日,傷愈出院的袁志邦找到了文成宇,並且開始著手將他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這些是我們從歷史資料裡找到的事實。
下面則是我的分析:
第一、文成宇盜取一三零案件的檔案,目的就是為了追查自己父親的下落。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被警方擊斃,但他記得在一月三十日那天發生過某些特殊的事情,這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他對這個日期印象深刻。
第二、袁志邦從未在文成宇面前暴露過自己以前的身份,同樣,雖然他洞悉一三零案件的所有細節,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文成宇任何相關的資訊。
第三、袁志邦死後,文成宇透過媒體知道了對方曾經是警方的人員,這使得他回憶起了某些事情,同時他知道該從警方的記錄裡去尋找自己父親的下落。”
說完這一大段話之後,曾日華看著周圍的同事,他們都在頷首思考,暫時沒人說話。不過從表情上看來,大家對於他的分析不會有什麼異議。
首先打破沉默的仍然是羅飛:“如果這樣的話,那文成宇現在已經知道了生父的死訊。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慕劍雲立刻把話接了過去:“他會傷心和失落,同時他要繼續追尋父親死亡的細節,因為他會急切渴望弄清楚袁志邦在這個過程中扮演的角色。當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會復仇。”
眾人心中同時凜了一下。誰都明白“復仇”二字的意思:從一個兒子的角度來看,文紅兵無疑死得非常的委屈,那個惡意欠款的陳天譙才是真正的作惡者。而這個兒子又是以懲罰罪惡為己任的鐵腕殺手Eumenides,他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會放過陳天譙。
同樣處於危險境地的還有當年警方的參戰人員。這些參戰者都把自己的名字清清楚楚簽在了檔案的尾頁,而其中首當其衝的無疑便是現場的指揮者以及最終實行擊斃行為的特警狙擊手。
“找到他們,所有記錄在檔案上的人。”羅飛的指令為這場會議畫上了休止符,他的語氣堅決,展示出不可動搖的決心,“——尤其是這個陳天譙,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
※※※
上午九點四十分。
省城人民醫院。
住院部的樓後是一片綠化帶,因為綠化帶的對面就是院方的停屍房,所以這裡通常人跡罕至,可算整個醫院內最為幽靜的地方。不過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同。
綠化帶內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對著住院部的大樓圍成了一個半圈,專注著圈內的某些動態。三三兩兩的閒人仍從醫院的各個角落趕來,加入看客們的行列。
伴隨著尖利的警笛聲,一輛警車開到了大樓旁。車上魚貫走下幾名警察,腳步匆匆地直奔人群而去。看客們帶著敬畏的心情自動分開了道路,同時眼神中又閃現出“好戲即將上演”之類的期待。
人群內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在警戒圈中心,離大樓三四米開外的地面上俯臥著一名男子,他身穿病號服,左手纏著厚厚的繃帶,臉龐貼在鬆軟的土壤上,看不清具體的容貌。另有兩名110巡警守候在男子身邊。
見到有同事進入圈子,那兩個巡警便主動迎了上去。後來者中一個身形瘦小的年輕警察搶上一步進行交接。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這是我們的羅飛羅隊長。”他指著身旁那個平頭的中年男子說道。
兩名巡警敬了禮,羅飛則一邊還禮一邊問道:“情況怎麼樣?”眾人全都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那名病號。後者姿勢怪異,一動不動。
“這裡是醫院。”一個巡警無奈地聳著肩膀,“如果還有救的話,人早就抬走了。”
另一名巡警仰起頭補充道:“是從七樓摔下來的,太高了,死者年紀大,體質又弱。所以雖然地面比較軟,但還是當場死亡。”
羅飛不再說話。他走上前在屍體旁蹲下來,用目光仔細地檢驗著什麼。片刻後他戴上手套,輕輕撥起死者的頭顱,露出被泥土遮擋的臉龐。
這是一張瘦弱的老者的臉,皺紋纏繞在緊閉的雙眼周圍,顯出一種痛苦的表情。因為臟器受損嚴重,不少血液從他的口鼻處滲出,血液沾上泥土後變成了紫黑的顏色,死者的面容因此而有些猙獰。
羅飛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和吳寅午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是這樣一種方式。
大約二十分鐘之前,專案組接到了從110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