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疑問顯然要等仔細研究過檔案內容之後才有可能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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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二十一點二十四分。
正是都市夜生活剛剛進入高潮的時候,芭拉拉酒吧內人頭攢動。
衣著火辣的女歌手在吧檯中央瘋狂扭動著妖嬈的身姿,極具節奏感的音樂,嘶啞放浪的歌聲將媚惑的氣息撒播到了酒吧內的每個角落。
有人在划拳喝酒,有人在搖擺狂舞,燈光忽明忽暗,照著這些男男女女的面龐如同鬼魅一般,虛幻難辨。
如果想找到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顯然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韓灝選擇在這裡休養生息。
雖然已成功脫獄,可在他面前的道路卻仍然無比兇險。
他熟知警方的搜查手段,他不能去賓館,也不能去投靠親戚朋友,他甚至都不能打車。在這個城市裡,他幾乎已到了寸步難行的窘迫境地!
中午他迫不得已搶劫了一對情侶。他忘不了那兩個年輕人當時看著自己的眼神——驚訝、恐懼、厭惡。那種眼神使他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沉淪,一種痛入心脾的感覺!
他已經徹底成了一個罪犯,一個自己曾經深惡痛絕,恨不能清剿而後快的卑劣的角色。
剛到酒吧的時候,他點了一瓶冰啤酒,一口氣便喝了個乾淨。那冰涼的感覺漫遍全身之後,他才稍稍的冷靜下來。
他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樣才有可能在絕境中覓得一絲生機。
中午搶劫的時候他順便帶走了那個小夥子的外套,這是一個障眼法,那件外套很快便被他丟在了路邊的垃圾箱中。不過他知道這個障眼法使不了多久,尤其是在那個羅飛面前。
他必須儘快找一個落腳的地方,這個地方必須是他以前很少去可現在又絕對安全的。
到哪裡去找這樣一個地方呢?
在狂燥的音樂聲中,韓灝已想得有些頭痛。
那瓶酒已經喝完,他並不想再點,因為他必須保持頭腦的清醒。
然而有人卻偏偏要和他作對似的,將一打新開的啤酒擺在了他的面前。
韓灝警覺地抬起頭,只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坐在了自己的對面。
“大哥,喝酒吧!”女子扯著嗓門喊道,在酒吧嘈雜的環境中,這是一種說話的常態。
“走開,我不需要。”韓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只想一個人待著。”
可那女子不但不離去,反而向著韓灝身邊湊過來。這次她把嘴唇貼在韓灝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免單的,韓大哥。”
這聲“韓大哥”像利刃般刺中了韓灝的心窩,他駭然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擺出一副蓄勢待發要拼命的姿勢。
那女子“咯咯咯”地大笑起來,花枝亂顫:“真有趣,那人說得不錯,果然能把你嚇夠戧。我說你怎麼回事啊,這輩子沒喝過免費的啤酒?”
韓灝從女子的話中品出了些味道,他眼中的駭然變成了警覺,目光四下掃動著。
“行了,別找了。”女子伸出纖纖玉手,挑逗似地從韓灝眼前掠了過去,“是那邊的大哥請客,我只是帶個話而已。”
韓灝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在酒吧的角落,一個男子悠然獨坐著,身形籠罩在黑暗中。他看到了韓灝的目光,便把香菸送到口中猛吸了一下,暗紅色的煙火閃過,映出了他那雙亮閃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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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韓灝心中一動。猶豫了片刻之後,他提起那打啤酒,大步向著男子所在的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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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二十一時三十分。
綠陽春餐廳。
他又來到了這裡,仍然坐在那個可以通覽全域性的角落。
短時間內多次出現在相同的場合對他來說本是件非常忌諱的事情,可他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必須找個方法讓自己紛雜的心平靜下來。
短短兩天的時間,他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首先是那個人的離去,那個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十多年來,他早已適應了在那個男人的指導和訓誡下生活。可當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他卻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老師”,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對那個人的稱呼。
他感到茫然而無奈。在他的人生中,這已經是第三次失去可以依賴的男人,而每一次都是如此的突然。
第一次是他的父親。
父親的具體形象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