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尤其是這個玉奴,對自己更是如此,只要自己稍大點聲就嚇得渾身哆嗦,想來是被金夙藍嚇的。今天這又是為了什麼?
“你怎麼了?為何跪下?”
玉奴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才抬起頭平靜地說道:“承蒙郡主不棄將玉奴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玉奴今後誓死追隨郡主,郡主但有所命玉奴莫敢不從。”
陸風瀾不禁啞然,搖搖頭:“玉奴,你我都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更應該能理解生命的珍貴與脆弱,我不要求你誓死追隨我,我只要你知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雖然你不願說是為了什麼原因去投水,我也能想到,不是到了自己無法承受的時候誰也不會輕拋生命的。螻蟻尚且偷生何人呢?我和你說這些你理解嗎?”陸風瀾認真地看著他問。
玉奴愣愣地看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玉奴自小賣進王府,玉奴的命本來就是主子的,主子叫奴才做什麼奴才便該做什麼……”
“難道叫你們去死你們也會去死不成?”陸風瀾打斷他。
“是……”玉奴垂下眼瞼,低聲應道。
陸風瀾翻了翻白眼真是無語了,她無力地擺擺手:“你起來吧!”
玉奴又叩了一個頭:“不管如何玉奴知道郡主這是為了玉奴好,玉奴是心幹情願為郡主去死!”
陸風瀾真想把他的腦袋敲開來看一看,裡面是不是上鏽了。“我不要你去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要活的開心,活的快樂,活的象個人!這樣也不枉我救你一場。”見他又要說話趕緊攔住:“打住!打住!談話就到這裡不要再說了。”心說他以前不是怕金夙藍怕的要死嗎?今天怎麼這麼大膽,說了這麼多話也沒見他哆嗦發抖?
玉奴不再說話,站了起來。陸風瀾看了看他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神色平靜再無那種瑟縮膽怯的顏色,心中自想,當真死過一次的人是不一樣,膽了也大了,人也成熟些了,只是仍然愚忠。丟開這些她問道:“我問你,你可知二皇女送來的小侍因何故被打死的?”
玉奴一震臉一下子白了。
陸風瀾歪著頭看著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想著那一幕慘狀,玉奴將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告訴了她。陸風瀾聽得兩眼發直,我的天哪,這金夙藍可真有種,小小年紀竟下得了手。看了看一臉慘白的玉奴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竟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這才明白這個少年為何如此懼怕自己,想來在這樣一個殘暴的主子身邊日子怎能過得開心?當然時時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有此下場了!
“唉!”長嘆一聲,陸風瀾不禁可憐起他來;“所以你才會如此怕我!”
見他抖抖嗦嗦又要下跪,連忙攔住:“以前的金夙藍已經死了,在那次受傷的時候已經死掉了。現在的我已沒有了那些記憶,也不會再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你也不用再害怕。”陸風瀾誠肯地說。
玉奴似懂非懂,郡主明明好好的在面前怎麼說已經死了呢?不過現在的郡主真的與以前大不一樣,待人很和氣,沒有了那種令人懼怕的陰寒之氣。再說他還沒聽說過,哪家的主子會那樣救護奴才的。想到府裡眾小侍又羨又妒的目光,玉奴的臉微微一紅。可是他對金夙藍的懼怕已深刻在了靈魂深處,只要是主子稍大點聲就不由自主地發抖,怎麼說他也還是怕郡主。
陸風瀾見他半晌不吭聲,也知要改變他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只能隨他去了。
陸風瀾剛一到二皇女府門前還未下馬,立即就有幾個人上前,一人接過她手中的韁繩,另二人扶她下馬,其中一個笑道:“郡主小心!”早有知客一層層的報了進去。
一進主宴所在的大廳,一股熱浪就迎面而來。大廳的中央是一個空出來的表演場地,主位在大廳的東邊,兩邊是幾十張排成四列的矮桌,桌上已經放滿了醇酒美食,眾多華服錦衣的女子紛紛三五成群的或坐或站自成一堆,隨著迎賓的一聲高喊:“安靖王府世女駕到。”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大廳的入口。
只見一個絕色佳人施施然走了進來,她身披紅色大氅,進來大廳解下遞給身邊的侍從,露出裡面粉色的緊身小夾襖,襯著八副開叉白色襦裙,足蹬大紅絲靴;頭上只簡單束成一髻,一朵珠花一枝玉釵固住髮髻;眉若春山,目似點漆,唇如含丹。只見她美目流轉,眾人感覺到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滑過時那一霎那的光華竟如皎皎明月。心中不禁讚歎:“好一個美人。”
二皇女滿臉笑容迎上前:“藍妹大駕光臨,讓姐姐好歡喜。”
陸風瀾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