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在轉角處以背貼壁,隱住身形。才見那灰衣老婆子剛從左首一根抱柱後面閃出身來,輕巧的掩近窗下,往裡望去。
谷飛雲隱身轉角處,自然看不到房中動靜,心想:難怪這老婆子要從抱柱後轉出來。心念一動,立即閃到右首一根抱柱後面,然後露出半個臉孔,凝目朝房中投去。這是樓上正中間的一間,象是一間起居室。谷飛雲目光一瞥,看到右首一張木椅上,有一個人正襟危坐,神色恭敬,好象在等候什麼人,這人赫然是荊溪生。
那灰衣老婆子只是往裡量了一眼,就閃動身子,循著曲檻往右繞去。谷飛雲因看到了荊溪生,自然要看個究竟,這就隱住身形不動。就在此時,只見一名青衣少女拉開簾子走出,冷冷的道:“仙子來了。”
谷飛雲驟見此女,心中暗道:“會是她,不知她口中的仙子是誰?”原來這青衣少女,叫做青雯,是金母門下大弟子陸碧梧的門下人,谷飛雲曾在崆峒天池後山,削斷過她的長劍。
荊溪生聽到「仙子來了」這四個字,如奉綸音,雖然還沒看到仙子,慌忙應了聲「是」,從椅上站起,低頭下視,垂首恭立,這份足恭足敬的樣子,凡是晉見老佛爺也不過如此,任何一個主子,看了都會賞識。谷飛雲暗暗嘆息:“荊伯伯竟是這樣一個人。”
這時才見絨簾分處,走出一個面蒙黑紗的青衣中年婦人。荊溪生趕忙一躬到地,彎著腰道:“屬下紫柏宮門下荊溪生叩見仙子。”
蒙面青衣婦人任由他彎著腰沒敢直起來,自顧自走到上首一把高背椅上坐下,才緩緩說道:“荊護法不可多禮,請坐。”
“果然是陸碧梧。”谷飛雲方才看到青雯,就想到可能是她,如今看到蒙面青衣婦人,再聽到她冷峻的話聲,證明他們口中的「仙子」,就是陸碧梧了。本來嘛,她師父自稱「聖母」,既是聖母門下,自稱仙子,也未當不可。
她不在崆峒天池稱仙子,而在今晚忽然稱起「仙子」來,就使人覺得不大尋常,尤其荊溪生的自稱「屬下」,也有些怪怪的。荊溪生耳中雖然聽到仙子說的「請坐」二字,但他依然低頭下視,作出不敢仰視狀,口中說道:“屬下不敢。”
這句話聽得陸碧梧極為滿意,一個領袖慾極強的人,看到她屬下如此恭順,豈不顯示出她有著至高權威。於是她儘量使她冷峻的聲音放得柔和了些,抬了下手道:“荊護法是自已人,不必拘禮,只管請坐,本座有話問你。”仙子再稱本座,就顯得不倫不類。只不知她的「仙子」和荊溪生的護法,以及荊溪生的「屬下」,這些稱呼,是從那裡排來的?
“是、是。”荊溪生因「自己人」這三個字出自仙子之口,立即感到自己臉上,在剎那之間貼了一層金似的。他臉上每一粒白麻子,都不由得綻出了無比的光彩,連聲應是,才在椅子坐下,還是隻坐下半個屁股,欠著身以示恭敬。一面答道:“屬下蒙仙子召見,深感殊榮,但請仙子指示。”
陸碧梧道:“荊護法的報告,本座已經看過了,你說你女兒月姑,和谷飛雲是同門師兄妹,拜在崑崙嶽大先生夫婦門下,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荊溪生欠著身,拾起頭,連連陪笑道:“這是小女親口告訴屬下的,谷飛雲的師父是嶽大先生,小女則拜在紫雲夫人門下。”
陸碧梧口中唔了一聲,問道:“嶽大先生夫婦傳了他們一些什麼武功,你知不知道?”
“這個……屬下倒是不大清楚……”荊溪生結結巴巴的道:“但小女學的好象是一套劍法。”
“很好。”陸碧梧再道:“你設法去把你女兒和谷飛雲找來。”
“是……是……”荊溪生吃驚的望著陸碧梧,說道:“仙子……”
陸碧梧微哂道:“我不會為難他們的,齊漱雲我有沒有難為他?”
谷飛雲心中暗道:“她果然對自己懷恨在心,她要荊溪生把自己和月姑找來,哦,聽她口氣,好象齊漱雲也是他找來的了,這個「找」字。大概有什麼蹊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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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溪生連連應是道:“屬下一定遵辦。”
陸碧梧頷首道:“好,你可以出去了。”
荊溪生連忙站起身,連連躬身道:“屬下告退。”說完,立即往外退去。
陸碧梧抬首問道:“青雯,平半山還沒來嗎?”
青雯躬身道:“剛才據報,平半山要明天午前才能趕到。”谷飛雲聽得又是一怔。
平半山是終南派的掌門人,終南派門人弟子眾多,在武林中,名氣之盛,不在華山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