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一張紅臉,此刻慘白如紙,胸口起伏,只是喘息。手中一柄闊劍,也在那一陣九聲嗆嗆金鐵交鳴中,被削斷了九截,散落一地,本來還握在掌心的一個劍柄,也被震脫手,跌落在一丈之外。
他數十年來,一直自以為天下無敵的霸劍九式,竟被另外九道劍光如夢如幻的一下破去,一個人自然如痴如呆,站著發楞。竹杖翁也看得怔住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竟有這般高深的武學,自己枉自在江湖上活了幾十年,連人家劍法路數都看不出來。不,連他如何削斷祁老哥闊劍的,都沒看清楚。
谷飛雲還是第一次施展「乾坤八劍」,怎麼也想不到這兩招劍法,竟有如此威力,一時也不由為之一怔。眼看自己一下削斷了對方闊劍,心頭一驚,慌忙棄去手中長劍,一臉歉疚的朝祁浩拱手道:“祁前輩多多恕罪,晚輩一時收手不及,還是削斷了前輩闊劍,晚輩真是萬分歉疚。”
霸劍祁浩經過一陣調息,臉色煙漸復原,臉有愧色,拱手道:“小友劍法蓋世,老夫甘拜下風。”
谷清輝連忙抱拳道:“老哥過獎,如論功力,老哥勝過小徒甚多。”
祁浩微微搖頭道:“老夫有自知之明,小友不但劍法精奇,而且還練成玄門神功,老夫這點能耐,實在差得太遠了,只是老朽想請教一事,不知賢師徒能否賜告?”
谷清輝道:“祁老哥請說。”
祁浩道:“老夫只想知道令徒方才使出來的九道劍光,不知是什麼劍法?”一個練劍的人,看到這麼精妙的劍法,自然會生出好奇之心。
谷清輝聽得一怔,這話他不好回答,不覺微現遲疑,說道:“這個……”
祁浩笑道:“老哥如有為難之處,不說也罷。”
有了這一下緩衝,谷清輝心中已經想到了答案,這就慨然道:“在下師徒,很少涉足江湖,本來不欲人知,既然祁老哥垂詢,在下也只好奉告了,小徒方才使的乃是天山九劍。”接著拱拱手道:“在下告辭,徒兒,咱們走吧。”
谷飛雲腳尖輕輕一挑,口中說道:“陳大總管,謝謝你借我長劍,接住了。”他腳尖這一挑,放在地上的長劍,一下飛起,緩緩朝陳康和手中飛去,陳康和慌忙伸手接住。這一瞬間,谷清輝父子,業已騰身朝牆外掠去。
守山四老也一個不見,但有一個青衣少女,在此時悄生生的走來,只中嬌聲叫道:“陳總管。”
陳康和剛剛返劍入鞘,聽到聲音,慌忙陪笑道:“原來是青雯姑娘。”
青雯道:“仙子叫你上去。”
“是、是。”陳康和連連躬身道:“屬下遵命。”
谷清輝父子飛出圍牆,奔行了十幾里路,在一處山坳間,找到了一座山神廟。山神廟只有一進大殿,門雖設而常開,那就表示沒有廟祝了。谷清輝道:“飛雲,我們就在這裡歇歇足吧。”
兩人進入廟中,穿過一個雜草沒脛的小天井,走上大殿,略一打量,除了沒人打掃,稍嫌荒蕪,香案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塵,卻並不髒亂。兩人就面對山門,在石階上坐了下來。谷飛雲道:“爹,據孩兒看,娘無故失蹤,一定和那座莊院有關。”
谷清輝點頭道:“為父也看到陸碧梧了,所以我們要到這裡來歇腳,就要好好計議計議,對方人手眾多,又有守山四老,我們只有兩個人……”
只聽有人應聲道:“算在下一個如何?”
谷飛雲霍地站起,轉身喝道:“朋友是什麼人?”
“當然是友非敵。”隨著話聲,但見從樑上飛落一條人影,緩步走出了大殿,抱拳說道:“兄弟丁易,方才多蒙兄臺出手相助,這裡多謝了。”原來他就是假扮老婆子的那人。
谷飛雲眼看這人約莫二十七八,生得面貌白皙,濃眉朗目,身上穿一件藍布長衫,臉含微笑,甚是瀟灑。一面連忙還禮道:“丁兄不用客氣,小弟谷飛雲,這是家父。”
丁易又朝谷清輝拱手道:“谷伯父好。”
谷清輝道:“丁老弟怎會潛入他們宅院去的?”
丁易道:“在下是暗中尾隨舍親身後來的,覺得這座宅院,透著古怪,也許暗藏著一件武林陰謀,但因時當深夜,前面宅院中人,均已入睡,只有廚房裡還有兩人,就改扮了那個老婆子。原想等丫頭們來的時候,可套問她們口風,那知這些丫頭居然口風極緊,一句也套不出來,所以只好冒險一探了。”
谷飛雲問道:“丁兄是乙道長的門下嗎?”
丁易聽得奇道:“谷兄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