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寧說時已經走到餐桌邊,把保溫瓶的蓋口開啟,之後又轉身去廚房裡拿了小碗出來,等她把龜苓膏盛好後,又顧自開口說道,“我記得你不太愛吃甜的,所以就放了一點蜂蜜而已。你嘗下看要不要再加點糖?”她說完後就在餐桌側邊的椅子上坐下,右手慵懶的託在腮幫上,蘇正卓第一次看到她這般閒情從容的時候,眉梢漾開,雖然還帶著一絲病後的怯弱,不過整個人都已經生機盎然回去了。
“還可以嗎?你要是喜歡吃的話,我問媽學下怎麼做的,下次我做給你吃。”程宜寧見著蘇正卓沒一會就吃完了碗裡的龜苓膏,不由得滿心期盼的問道,她說完後眸間便隱有笑意泛起,是頂頂知足的模樣。
他很久前就見過那樣的神情。
只是,才一眼,他就避開了她的視線。
“不用學了。我不是很喜歡吃這些。”蘇正卓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裡冷冷的散開來,就像是無端闖入的侵入者,把面前的平和驟然就畫上了冰冷的休止符。
“哦。”她果然就簡短的應了一聲,眉梢深處的歡喜還沒來得及綻放開來,便又悉數熄滅了回去。
“挺晚了,早點去休息吧。”蘇正卓說完後便往樓上走去。
“正卓,我們好久沒去看趙阿姨了,你明天傍晚有空嗎?”程宜寧說時站起來在他背後問道。
“接下來我要出差一段時日。過陣子再說吧。”蘇正卓背對著她簡短的應道,依舊顧自往樓梯上面走去。
“還是去溫橋縣那邊出差嗎?”程宜寧腦海裡忽然閃過熟悉的念頭,心頭覺得有些奇怪就問了出來。
“恩。”蘇正卓應聲後忽然停下腳步,頎長的身姿在樓梯上倒投出清冷的背影。
“你去年前年都去溫橋縣那邊呆了好長一段時間,我之前去支教的石屏鎮原來也是溫橋縣下面的一個貧困鎮,挺湊巧的。不過我覺得那邊發展整體還是偏落後的,公司有意向在那邊開拓業務嗎?”程宜寧不解的問道。
“以後可能會吧。”蘇正卓依舊簡短的應道,說完後忽然轉過來往程宜寧身上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蘇正卓這樣居高臨下的俯看下來,面色冷峻,竟然讓她覺著莫名的逼仄窒息起來。
“哦。”察覺到蘇正卓似乎並不願意多說這個話題,程宜寧應了一聲後便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轉而把餐桌上的保溫瓶和小碗拿到廚房裡去了。
蘇正卓果然一連幾天都沒再回來。
等到週末,程宜寧惦記著已經很久沒去看趙阿姨了,蘇正卓公事繁忙,要等他還不知道要多久,乾脆就出門買了好多生活用品和水果過去探望。
趙慧珍是蘇正卓的唯一親人,多年來都寡居在a市一個偏僻的老小區裡。程宜寧因為蘇正卓的緣故,自然對趙慧珍也格外的敬重。
不過趙慧珍喜歡一個人獨處安靜,不管程宜寧如何勸說,始終一個人獨住,而且也不同意請保姆來照顧她。
程宜寧拗不過趙慧珍,只得過上一段時間就來看望下她。
程宜寧過去的時候,趙慧珍正在家裡休息。
“怎麼又買那麼多東西過來,提的很重吧?你能過來阿姨就很開心了——”趙慧珍過來開門時,看到程宜寧汗流浹背的拎了滿滿兩大袋的東西,不無心疼的唸叨起來。
“沒事。阿姨,你是不是不太舒服?”程宜寧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後,留意到趙慧珍面色蒼白,而且一直在冒虛汗,她立馬擔憂的問道。
“年紀大了,都是些老毛病,沒事。”趙慧珍說時卻是慢吞吞的朝臥室裡走去,“宜寧,阿姨去床上躺會,你自己先去洗把臉,歇會再回去。”
“阿姨我趕緊送你去醫院裡看下吧?”程宜寧平時過來,趙慧珍幾乎都要在廚房裡忙碌上大半天,此時才走了幾步明顯已經踉蹌不穩,程宜寧心頭跟著莫名的緊張起來。
“不用了,真的沒事。宜寧,我再躺會就好了。”趙慧珍有氣無力的應道,不過依舊不為所動。
老年人的脾氣有時候固執的可怕,不管程宜寧跟在她身後怎麼勸說,趙慧珍還是固執己見的不願意去醫院。
程宜寧原本打算幫趙慧珍打掃下衛生就回去的,此時見著她病怏怏的躺床上休息,她放心不下,便又留在那裡多呆了半天,還特意給趙慧珍熬了點白粥。
好不容易等白粥涼了點,程宜寧端到趙慧珍的床頭,想等著她喝點白粥後再回去。未料到趙慧珍才喝了半碗白粥下去就突然嘔吐起來,程宜寧一時不備,手臂上被她的嘔吐物沾了大半。程宜寧勉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