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擔這一切的苦難,他不可能陪你到永久的。心裡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嘉培沒有去找湛鳴,湛鳴卻找上了門來。嘉培聽到若杏說:“你男朋友來找你。”時,嚇了一跳,直衝出走廊去,俯身往下看,只看到那個人站下樓下抬頭望著她,於是,兩人就笑了。一瞬間,她當天所受的痛苦,委屈都隨著他微笑的一剎那而云煙消散了。愛情就是這樣,讓你永遠只記得他的好,而忘了他的壞,天大的委屈都可以在他寵溺的眼神中找到出路。
“怎麼有這等閒情來看我?”
“你猜呢。”
嘉培知道原因,卻不想說,轉了個話題:“真糟糕,今天我還想著要獨立,試著不要去騷擾你呢?”
“獨立?”湛鳴是第一次聽到嘉培提到這個詞。
“對呀,要獨立,然後甩掉你。”
“真糟糕,看來我得失戀了。”
“這個可難說,陸大帥哥即使失戀也很快會有候補的。”
“那麼,我有沒有榮幸,陪你相戀到你的生日?”
經湛鳴這麼一提,嘉培才想起下週是自己的生日,不知不覺,又大一歲了。
“沈大小姐打算如何慶祝這個生日呢?”
嘉培以往的生日都是大肆慶祝的,每一次活動搞下來,動輒過千的。而現在,那裡還有財力搞這些腐敗的東西,想起母親借錢的那一幕就覺得辛酸。再加上現在這個時候,嘉培仍然不想面對院子裡那撥朋友,於是,乾脆否決算了。“慶祝?算了吧,那裡還有心情慶祝,平平淡淡的過吧。”
湛鳴知道嘉培的難處,沒有再勉強下去。
很奇妙的,經過了上次的失態之後,嘉培和舍友的關係竟然開始慢慢融洽起來了,尤其是董若杏,她的成熟,穩重,獨立,堅強,像一塊磁鐵一樣,吸引著嘉培的注意。若是擱在以前,若杏這種山區裡出來的下層人民,是絕對引不起嘉培注意的,即使是在開學的那一個月,她也仍然覺得她這樣的人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可是現在,嘉培反而喜歡上了這個女生,經常纏著她聊天,開解心事。她從來不過問她父親的事情,只有在她偶爾提及的時候才會慰藉她一兩句。更多的時候,她向她說她家鄉里的趣事。比如她的家鄉里,番薯的葉子是拿來餵豬的,用鍘刀切成一段一段,再用大鍋一煮,再摻上人們吃剩的飯菜就是一桶上好的豬食了。比如廣西的方言各式各樣,桂東說的是粵語,桂北說的是桂柳話,桂西和桂中有說客家的,有說粵語的,最搞笑的是桂南,說的是隻有當地人才懂的白話式普通話。“什麼捏,靚女,你賣的櫃桶好漏野捏。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董若杏帶給沈嘉培的,並不僅僅只是傷心難過時的安慰和開解,更多的時候,她的一些觀點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嘉培的人生觀,價值觀。雖然嘉培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在她的心底,她一直把若杏當成了她的良師益友,回想起剛開始見到她時她對她的蔑視,她直覺得慚愧不已。玻璃珠子再漂亮又如何,還不是一顆廉價的玩物,唯有那些被醜陋的原石包裹著的寶石,才能讓人發出由衷的讚歎。
如果說若杏帶給嘉培的是她日漸開朗的眼界,那麼曹媛帶給嘉培的就是無休止的反差。曹媛是個粗人,說的都是粗話,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三字經脫口而出,而且還不帶重,即使在日後兩人混熟之後,嘉培仍然忍受不了。而她隨遇而安,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性格,更是和嘉培的敏感和挑剔形成天差地別的對比。嘉培經常對著她那張比男生還要髒亂差的桌子和床鋪仰天長嘆,從來未有之事,竟出207。終於有一次,嘉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挽起袖子把她的桌子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整理裡了一遍,整理完之後,一直躺在床上睡午覺的曹媛,竟然迷迷糊糊地從枕頭底下的襪子裡掏出五塊大洋,在嘉培面前揚了揚:“來,妞,大爺賞你的。”面對著曹媛如此的舉動,嘉培是又好氣又好笑,最後臉色一荏,說道:“我才不要你的臭錢。你的襪子就放到你的枕頭底下?”
“嗯,聞不到它的味道我睡不著。”說完翻身打呼嚕。從此以後,207的所有人都對曹媛的人民幣視為魔鬼,能不碰就不碰,也是從此之後,207的所有人都知道,曹媛枕頭底下的襪子是小叮噹的百寶箱,裡面什麼都有。錢,驅風油,面紙甚至牙籤。
至於那個美麗漂亮的莫姒凝,是和嘉培最接近的一個人。她和所有的小女生一樣,熱衷於逛街買衣服,美容,八卦。她每天最大的煩惱不是學習,也不是太多男生追求,而是臉上的痘痘又生了,要怎麼才能把它去掉。但可惜,在207裡她的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