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鴛鴦長年服侍賈母,竟是將自己的終身大事忘於腦後,只一顆心撲在賈母身上。而賈母也不知為何,竟也把鴛鴦的終身大事給忽視了,即使有人提醒一二,也是轉瞬即忘。不過,即使如此,該來的終歸要來。
賈瑚他們已經查到當初是她害的賈敏早逝,只是卻沒查到這秘膳的來源。還是林如海聰明,從宋婉如病逝中查到了線索,而後順藤摸瓜查到迎春的生母,當年賈母身板的丫鬟,即使到了這兒線索斷了,但是聰明如林如海賈瑚等人,哪裡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賈瑚在賈府是沒有地位的,雖是大房嫡長子,族譜上去寫了已逝,也曾辦過喪事,理論上賈府已經沒有這個人了。因而也沒立場求娶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金鴛鴦。賈璉之妻王熙鳳很是善妒,賈璉雖與她有了隔閡,但是也怕王熙鳳鬧出什麼,把這事牽扯出來就不好了。因此,兄弟倆猶豫再三,竟是讓賈赦去求娶金鴛鴦。
“呵呵,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這麼有心,婉如,你在地下看見了吧,兩個孩子都好,你的仇也快報了。這樣,我也有臉與你泉下相聚了。”昏暗的燭光下,賈赦的臉若影若現,那解脫又悲傷的眼神也藏在黑幕之中,唯有那寂寞決絕的背影在燭光下搖曳不定。
用銀簪輕輕的撥了下燭芯,房間映照的更加亮堂了,婉如生前愛用的胭脂羅列的放在梳妝檯上,還有那紗裙羅衣也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衣櫃裡,環視四周,還是當初的模樣,只是沒了婉如的身影。
林如海他們要查賈敏的死因,他早就知道了,當初婉如死的時候他就查明瞭一切,但是那時候的他沒法報復,他的身份也難以報復,最大的報復就是找人暗殺了錢嬤嬤,讓她無法告知賈母賈敏的身體狀況,間接的讓賈敏早逝。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磨平了,即使林如海也查不到當初賈敏的死也和他有一點關係。
他以為賈敏的死會讓賈母一撅不振,讓賈母傷心半輩子,沒想到這賈母是個冷心的,雖說傷心了一陣,但到底是挺了過來。後來又有寶玉在身邊養著,日子過的是越發順暢了,不過,沒事,這不麻煩就上門了,老太太,你可要挺住了,日子會越來越刺激的。
燭光越來越暗,賈赦心裡卻是想了好多好多,不知不覺又睡在了宋婉如的床上。
賈赦要求娶鴛鴦,邢夫人不敢攔不說,還要替賈赦向賈母求娶,心裡憋火不說,還很是害怕,這賈赦和賈母都不是好相與的,自己夾在中間真是難辦。一時間,邢夫人犯難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
邢夫人雖然貪婪勢力,其實卻是個沒主見的,好在她身邊的王善保家的還有點能耐,見邢夫人這般,就出主意道“太太,奴才聽人說,這鴛鴦的嫂子是個貪財勢力的,她見鴛鴦在賈母身邊這般的寵卻不幫襯家裡,心裡很是不滿了,總對人抱怨這鴛鴦胳膊肘往外拐,吃裡扒外。奴才看,太太只要給點好處給鴛鴦的大嫂,何愁談不成事情。只要鴛鴦家裡面收了定金,換了八字,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老太太也是無法阻止的。”
邢夫人聽此一喜道“還是嬤嬤想的周到,就這樣辦。不過,這錢你先墊著,等事成之後,我在跟老爺討要。”
王善保家的聽此差點跌了一跤,心裡懊惱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趟這趟渾水了,真是……
雖然王善保家的對邢夫人的作法很是不滿,但是身為奴才也不敢抗命,只是心裡將邢夫人鄙視一通,然後想著怎樣從別的丫鬟奴才那兒拿些孝敬。
這日,賈母正躺在軟榻上小憩,旁邊還跪了一位丫鬟捶腿,很是愜意。正要酣睡之際,就見鴛鴦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把跪下,抱著賈母的腿哭訴道“老太太救命,奴婢誓死不嫁,管他寶金,寶銀的,奴婢這一輩子就跟在老太太,照顧老太太,若是哪天老太太不要我了,奴婢就剪了頭髮做姑子去。若是老太太也逼著我,奴婢便是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從命。” 說著還從懷裡掏出剪刀要剪自己的頭髮,嚇的賈母老臉一白,旁邊的丫鬟婆子一愣後立馬衝過去跟鴛鴦搶剪刀。
“好了,都別鬧了,鴛鴦,快把剪刀給我放下,鬧死鬧活的,有什麼事只管跟我說,我做主就是。”賈母怒道。
鴛鴦也見好就收,放下剪刀,趴在賈母腳邊,將事情說了出來。原來鴛鴦這次回家是被她嫂子騙回去的,要不是小侄女偷偷告訴她,她怕是已經被嫂子給綁到大爺床上了,哪裡還有機會找賈母做主。想著大老爺的薄情好色,鴛鴦心裡一苦;不由悲從心來,就這樣趴在賈母的腳上無聲哭泣。
“好了,快別哭了,放心就是,有我老婆子在,斷不會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