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鏡子裡為她忙活的人。夏含秋掩嘴打了個呵欠,昨晚她睡了晚了些,“我以為你們會提醒我,這日不要和換之相見。”
“那你們做得到嗎?”
夏含秋想了想,搖頭。“我們同住一座宅子,平日裡尚能相見,不可能到了這日反倒故意避開。”
“你要有心如何避不開,這日去夏家住著便是。”伏瑩瑩在鏡子裡和她對視,“你不是想不到這個,你是沒想要這樣,這是你的好日子,你們兩人都是能自己做主的人,我們當然是依著你們的心意來,不做那討人嫌的事。”
“祖父祖母那裡一定是你說服的。”
伏瑩瑩笑,確實是如此。
梳洗好,伏瑩瑩給她上了一層薄薄的妝,讓她看起來氣色非常好。
“平日裡總是素面朝天的,也不怕人家看膩了你,這樣妝扮一番,一定能看呆了他。”伏瑩瑩有些得意的左右打量,最後滿意的放下胭脂,笑眼看著鏡子裡同樣有些呆的人,“怎麼樣?”
“明豔得都不像我了。”摸了摸唇角,手指只是淡淡的紅,妝確實不濃。
“是你適合上妝打扮。”伏瑩瑩也不得不服氣,只是稍微上了點顏色便有這般模樣,只能說秋的底子實在太好了。
汝娘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襲白底銀紋的衣裙,不知為何,眼睛微微紅著,但是眼神中卻透出興奮之色。
夏含秋被她手上的衣服吸引了注意力,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錦衣?我不是說過以後都不再穿了嗎?”
“老奴當然記著,這並非錦衣,您摸摸,只是卻也不是布衣,料子很是特殊,今天這樣的日子,您就別講究這些了,就是為了姑爺著想,您也不該太素了。”
夏含秋並非對錦衣有意見,一開始是因為自覺離了章家的自己不再是貴族,沒有再著錦衣的資格,她也不屑去沾章家的光,所以她改穿符合她身份的布衣。
但是現在,這個已經構不成理由了,她卻像是習慣了似的沒想過要改。
大家也都順著她,沒人提這個。
可今日,如果只是一襲布衣,確實是太素了些。
最後夏含秋還是接過了衣服去換上,白底銀紋,讓她更顯明豔。
汝娘偷偷背過身去擦眼淚,夏含秋沒注意到,伏瑩瑩卻發現了,眉頭微皺,想著汝娘應該只是喜極而泣,便也沒有多說。
今日的早飯,夏含秋是在自己閨房吃的,伏瑩瑩陪著一起。
去往夏家之前,夏含秋先去給師傅請安。
不知為何,夏含秋從師傅的眼中發現了隱隱的得意之色。
“本想在你成親這日再給你這個驚喜,可是……有人等不了了。”無為朝內室看了一眼,“還不出來?”
莫名的,夏含秋心跳得飛快。
汝娘走過去打起簾子,因為離得近,夏含秋髮現她的手都在抖。
環佩相撞之聲傳來,是女子,夏含秋迅速確認。
可當那人走至門前,面容落入視線中時,夏含秋腦袋翁的一聲響,除了那張淚眼模糊的帶著傷的臉。什麼也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了。
一聲娘堵在嗓子眼出不來,但那口型出賣了她,讓不錯眼看著她的女子瞬間痛哭失聲。
絕望的自毀容顏走入大火中的那一刻,她如何能想到居然還有和女兒相見之日!
六識漸漸迴歸,最先入耳的便是痛徹心痱的哭聲,夏含秋遲疑的慢慢走近。直至摸上那張雖然少有相見,卻一直印象深刻的臉。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喃喃開口,“這是夢嗎?娘,您……您……”
“我還活著,秋兒,我的秋兒,娘還活著!”夏薇又哭又笑,聲音低啞不算好聽,可聽在夏含秋耳裡,卻如同仙樂。
原以為已經失去的人卻又再出現了。還是在這樣重要的日子,對她來說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
“我去得晚了,你娘當時已經劃傷了臉,也傷了喉嚨,早先都說不了話。一直是你三師兄幫著調理現在才有了好轉,不過想要恢復到之前是不能了。”
“昨日之前,我都不知我救治了兩年的人是小師妹的母親,師傅,您瞞得真緊。”除了夏靖外,師兄弟三人聯袂進來,杜仲話裡微微帶出了些惱意。
“當時你連夏含秋是誰都不知道,就是告訴了你又有何區別?”無為撇他一眼,不把他的情緒當一回事。
要是瞞著的人是老二,他還會想著要彌補一下,不然就算他是師傅,老二也難免會折騰他一番,至於其他三個,他還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