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睡吧。”她不忍心地勸她。
魏嬤嬤猛地睜大眼,回了一會神才說:“格格別為老奴操心了,您才剛好一些,我得守著。”
梓晴鼻子發酸,“放心吧,我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我身體好好的,我……我也不哭了。”說是不哭,眼淚又湧進眼眶,她趕緊忍住。
“這……”魏嬤嬤實在太累了,猶豫起來。
“去吧,去吧。你也累了,臉色都不好了。”梓晴熱心地說。
“格格……”看見格格這麼關心自己,魏嬤嬤也紅了眼眶。“老奴就在隔壁的房間。您有事就讓小丫頭去叫醒奴才吧。”她指了指站在與外間隔斷處的丫鬟。
梓晴點了點頭。
魏嬤嬤走後,梓晴又端詳起緊緊閉著眼,一看就沒睡著的梓鬱,擺明了他是不想理她。
“你也去睡吧,我不告狀。”她想讓他相信她。
梓鬱沒回話,只哼了一聲。
看他高挑的身軀半躺在冷硬的紅木椅子裡,梓晴又不忍心生他的氣了,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這要在她的年代估計才讀高中。
“你真不走啊?”她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梓鬱還是沒有反應。
梓晴向兩個丫鬟招手,“你們拿幾床厚被子來,鋪到地上。”
丫鬟非常麻利地在她床下鋪好了地鋪。
“你就躺在這兒吧。”梓晴還好心地拿了一個自己的枕頭放在地鋪上。
“不用你假好心!”梓鬱不領情地瞪了她一眼。
“隨你,隨你!看你坐著難受才給你鋪的,好,算我假好心。”被他再三拒絕,她也生氣了。
梓鬱看她生氣,反而冷笑了。“也是,我管你真好心假好心,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說著,走過來背對著梓晴躺下。
梓晴忿忿不平地瞪著他的背影,真是難搞的小孩!他該不會和“她”有很大仇吧?應該不會啊,他們畢竟是姐弟。但想起大公主指著他鼻子罵的樣子,她不那麼肯定了。
本來想各睡各的平平靜靜地把這一晚過去。可是,從不失眠的她卻再也沒有睡意。也是,一睜眼就是這麼個情況,還能睡的和沒事人一樣那得多粗的神經啊?
“你睡著了嗎?”她輕聲地問梓鬱,沒有反應。
她忍不住輕輕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我想我的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急死了……我是怎麼來的?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吸吸鼻子,忍住淚水。她怕她一哭,又有一堆人大驚小怪。
“爸爸,媽媽?”背對著她裝睡的梓鬱終於冷漠地說了句話。“你是說爹和娘嗎?真難為你這時候還會想起他們。”他的口氣裡滿是嘲諷。
梓晴想起順王爺和大公主,唉,他又誤會了。那樣的父母真是讓人無法親近吧。
“如果……”她換了個話題,關於父母的問題她和他說不清楚。“你自己突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陌生的人,你不害怕嗎?”
梓鬱僵直著身體,半天又沒了聲音。梓晴翻了個白眼,失望地翻過身對著床裡,只能自己發呆了,和他交流太難。
“我,”梓鬱突然低低的說,梓晴簡直有些吃驚,屏住呼吸聽他說什麼。“也害怕。娘也死了,爹……”他頓了頓,他那個窩囊爹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全都是看不起我的眼光……他們,那些正統的貝勒王爺,都認為我只是個雜種……”他的聲音飄忽,顯然已經陷入自己的回憶裡去了。
梓晴呆呆地還想聽他說,他卻又不吭氣了,想是忍住了。以他們這種情況,他能對她說出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吧。梓晴同情地看著他。
“那年你幾歲?”
“十二。”
真是可憐,十二歲的孩子失去母親就夠痛苦的,突然來到全是敵視他的環境。可以想見,大公主對他肯定是刻薄到底了,把氣全出在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魏嬤嬤對她夠好了吧,有意無意的對他也很冷漠。
他是王爺和地位卑微的女子生的孩子,在公主當家的王府裡,地位可想而知。連他那個王爺爹都被公主罵的狗血淋頭不敢針鋒相對,更何況他了。
也無怪他會那麼仇視“她”了,把他自己的心守的緊緊的,就是怕受到傷害。
這裡的夜格外寧靜,遠遠的傳來報更的梆子響,那飄忽空洞的聲響讓世界顯得更加空曠。
所有人都睡著了,連同兩個值班的丫鬟也坐在地上靠著雕花的隔斷昏沉睡去。沒有一絲聲響的夜讓她快要窒息了。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