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宰相府,來到他的面前,求他保住她的“小家”,他不會知曉這一件事情,更不會插手這一件事情。
軒轅傾城斂著幽深的墨眸,潘相說要他謝晚婉,如此看來確實要謝,可他卻極不想道這聲謝。
軒轅傾城挺直了身軀,只聽到潘相嚴厲的聲音響起:“聽聞你們軒轅府的二老爺,軒轅鶴堂把軒轅府的掌事權交給你了?”
先是插手了軒轅鶴堂漕運、古玩之事,又再這次直接請了潘相出來相助。
全是為了軒轅傾城。
甚至是一聲不吭的,總在事後才讓他知道,哪怕是期間讓他嗅到了蛛絲馬跡,她也都能插科打諢的混過去。
壞了軒轅鶴堂的如意算盤。
想到這些,軒轅傾城眼中的眸光又清冷了幾分。
沉她事鶴。他從一開始就想要讓她安定愜意的生活,品茶,賞荷,坐在花架下享盡歲月的美好,卻不曾想她在他身邊,一直不曾安定過。
潘相看著軒轅傾城,把他眼底的冰寒看在眼裡。
此時軒轅傾城終於能夠猜測出了幾分事情的初始的緣由。
方才軒轅傾城僅是眸光一斂,那瞬間的沉思也甚短,這樣的反應落入了潘相的眼中,潘相的目光忽然變得嚴厲起來。他沉浮朝堂如此多年,從未質疑過看人的眼光,此刻看著軒轅傾城,眸中冰冷過多,沉痛也過多,除了這兩樣,他竟再找不出其餘的情感。
對於軒轅傾城來說,這才是最痛的。
所以軒轅鶴堂才會如此虛偽倭迤的與他說那番話,先是派修良到水蓮苑恭恭敬敬的將他請到鴛鴦苑,又與他客氣的說著有要事相商,最後見他不買賬,甚至還一臉悲慼懊悔的與他提及了那些軒轅眠風與呂氏早逝,而他年紀尚小之事。
軒轅傾城看著潘相威嚴滄桑的眼裡斂著幾分笑意,頓時明白了下來……定是潘相拿軍火之事在軒轅鶴堂面前大做文章,言語之間步步設局,恩威並施,最後把軒轅鶴堂逼急了,迫他想出了求生之計。
潘相整個人都變得嚴厲起來,腦海中浮現了安晚婉那日向他認錯的畫面,她那麼固執的脾氣,竟然與他說:是晚婉當年不懂事。只怕全是為了眼前的軒轅傾城……
只見他斂了一身狂傲的氣勢,卻不再不羈,挺拔的身子挺直在原地,就這樣站在潘相的面前。
軒轅鶴堂與西南王進行軍火買賣之事,想必潘相也知道了。
軒轅傾城藏於袖袍中的大手驀然緊握成拳,低頭朝潘相行了一個謝禮。
晚婉還是插手了這件事情,違背了他最初的初衷。
只怕軒轅傾城到現在還不知道他今日一早已將軒轅鶴堂請進宰相府中恩威並施一番之事。
軒轅傾城這一個結實的謝禮,他承受不起。
軒轅傾城想到這些,心又冷了幾分,雖然他不曾相信過軒轅鶴堂,但真相擺放在自己面前之事,縱然已是與他水火不容,親情全泯,也還是會覺得心寒。
想到了安晚婉的身份,承當今聖上的聖旨,以安家的身份控制著大興王朝經濟命脈的主向,又是他潘相的外孫女,當今大興王朝最受寵的玉貴妃的親妹妹……潘相的滄桑的目光頓時變得冰冷無比,軒轅傾城說他知道安晚婉在相府的身份,那其它的身份呢?又是知道幾個?
潘相心中也一寒,若不是他看錯了人,便是軒轅傾城太過不一般。
潘相看著軒轅傾城,蒼老的目光也起了變化,笑意慢慢斂掉,唯剩對軒轅傾城的質疑。
她明知有孕在身,冒著動胎氣的危險,還朝他結實的一跪,求他插手軍火之事……
潘相不動聲色的依著他的方式留意著軒轅傾城,只見滄桑的眼裡容了太多東西,語氣頓時也變得嚴厲:“不用謝我,應當謝晚婉。”
原來軒轅鶴堂今日如此反常,迫不及待的將鉅子令交予他……
只是他沒想到軒轅傾城有能化險為夷之法,不忌憚他設下的陷阱,竟然膽敢就這樣將鉅子令接下來。
軒轅傾城方才眸子一痛本就是為了晚婉,現在聽到潘相說他應當謝晚婉,一雙幽深得望不見底的墨眸更是斂了悲慟,那一種心疼的感覺如此清晰,叩打著他的心。
潘相定是說了什麼令軒轅鶴堂覺得會危及到他身家性命之話,才會讓他起了將他推到風尖浪頂之處。
潘相這話問得,語氣既不是質問也不是疑問,而是帶著幾分笑意的肯定。
只怕軒轅鶴堂如今還在鴛鴦苑裡,為大權送出而笑顏逐開,只等著聽到軒轅傾城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