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一室的靜寂。
永安城死牢內,陰暗潮溼一如往昔,四周襲繞著腐朽的味道,陰風從死牢的牆邊縫隙吹進來,聽在耳邊只有不斷的“呼呼”聲,每一下都颳得人耳根子發疼,死牢中關押的都是將死之人,行事也頗為恣意,夜裡將近亥時才送了餿飯上來,隔壁牢間的幾個三大五粗的漢子立刻哄搶了上來,有幾個人是明日問斬的,碗裡依例放了個雞腿,粗狂的漢子們拿起腿張嘴就啃。
他們身上的汗酸味與餿飯的味道參雜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種極難聞的味道,那些刺鼻的氣味不斷撲入軒轅鶴堂的口鼻之中,讓他生厭得緊擰了眉。
這幽深骯髒的牢中,他一身錦袍席地而坐,穿得還是被緝拿那夜的那身衣服,此時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眸中卻是一片沉寂,一身儒雅,卻有與以往的暴戾陰狠相比,多了幾分不同。
今日御審之後,瞻仰了聖顏,連西南王都被謫貶為庶人,終生囚禁,他已是必死無疑。
人之將死,其心也靜,軒轅鶴堂已將那些浮華歸為無邊的虛物,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他一直在追求的竟是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直到現在,軒轅鶴堂才恍然大悟過來,他張嘴便笑,頓時只見死牢中忽現他一個人的笑聲,連隔壁狂吃著雞腿的漢子們都打了個冷顫。
因為是逆反之人,居十罪之首,最大惡極,所以獨關了一個牢房。
一旁將死的漢子們透過生鏽的鐵柵欄看著軒轅鶴堂,只覺得他身上氣質非凡,衣料華貴,定是出自於不凡的家世,臉上驚現了鄙夷的神色,享受了半世的榮華富貴又如何,還不是與他們一樣的下場。
有人聽著軒轅鶴堂的笑聲,大聲的撩道:“笑什麼笑,他***給老子閉嘴。”
大家在牢裡頭,都是一樣的身份地位,這死牢內只有誰先死誰晚死。
軒轅鶴堂收了聲,不與這些人置氣。
只見這些漢子本就是明日問斬,行事恣意,只求快活,不如意的過了半生,有寄人籬下的,有低人一等的,有被奸商所害的,有被官府欺壓的,總之貧困潦倒了一輩子,臨死之前還能逞口舌之快,怎麼肯輕易放過這等機會?
一個個都面露了嘲笑之色:“你就是那個軒轅府的二老爺?三日後問斬,活到現在應該沒有這麼落魄過吧?老天開眼,終於讓你這樣的人也過一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