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軒轅傾城面前,只顯得她這樣的渺小。
軒轅傾城看不懂此刻安晚婉眼裡的情緒,只覺得她似乎有些疲憊,但還是一切如常,眼底似乎隱隱約約透著幾分孤寞卻又看不真切,那樣的神情不應該出現在安晚婉臉上。
軒轅傾城知定是自己看錯了,或許安晚婉只是大病初癒,心裡難受,受不得他半分怨責。
方才他語氣重了些,是他的錯。
軒轅傾城誠懇的認清自己的錯誤,劍眉深斂,深邃而又炙熱的目光停留在安晚婉的略顯蒼白的小臉上,於是大手輕輕的摩挲了幾下,以盼她能明白他的心意。
安晚婉僅是低著頭,不再直視軒轅傾城的目光。
幾分真假,她已不想去猜,只怕再朝前走幾步,便是一望無垠令人絕望的深淵。zfkr。
安晚婉寧願去相信,相信眼前所有的一切。
既然他說,你可知我擔心你,那便是擔心,哪怕他是倒打一耙,再次利用她的心軟,欺瞞她,矇騙她,她都無所謂了。
安晚婉只覺得,軒轅傾城應當是那個能夠承得起她信任的人。
終其一生,哪怕全世界都負了她,他也不會負了她。
她仍無法忘記,當初她要走,決心遠開軒轅府之時,他為了留下她所說的那一句話,安晚婉永遠忘不了他那時莊重的表情,他說:“晚婉,我愛你。”
他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只覺得這樣的話代表的東西太多,於軒轅傾城來說,更像是一種歃血為盟的承諾,上至黃泉下至碧落,他對她說了那幾個字,便是此生都認定她了,安晚婉曾幾何時如此明白過他的心意。
只是現在……她倒是不敢再盡信,她相信他,卻不代表不再質疑。
只怕是有一分……
她辛苦建立起來的信任就會全部坍塌。
安晚婉低聞著軒轅傾城身上散發出來的龍涎香,思緒又再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夢境之中,安府的門前,她遙望前方的雨水,一直孤寂的站著,那時的心境是什麼,她還猶記得清清楚楚。
只怕是,再難相信世間的男子。
那時她才幾歲,便將一切看得如此透徹,心靜如水。
所以這一份信任至難,有多珍貴,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不自不覺中,興許是扯到了傷心的往事,觸及了心中最軟弱的地方,安晚婉低埋著的臉竟流出了蜿蜒的清淚,雖不多,卻還是讓軒轅傾城察覺到了幾分涼意。
軒轅傾城不由得心慌起來,直叫道:“晚婉?”
他緊張得連眸子都凝了起來,一潭幽深的泉水帶著急切,彷彿要將她吸進去一般:“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
望著安晚婉止不住的淚,他緊張起來:“別哭了,我方才……不是真的要責備你,晚婉,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他害怕的將她重新擁起,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揉入骨血之中一般,抱得她生疼,整個人喘不過氣來。
軒轅傾城話音低沉,也帶了難以平復的俱意:“我只是怕失去你,永永遠遠的失去你。”
他甚至不敢想,若安晚婉再也醒不過來他會怎樣。
連他都不知道若有一天,安晚婉不再他的身邊,他會是如何,或許這一心的喜怒哀樂,也會隨著她的離去而離去,從此不知人間滋味,愛恨情仇人生百感全部喪失,只餘行屍走肉。
只要他一想到這些,眉宇就緊斂,凝成一道川形,從不懼怕世間任何事的他,便會不可抑制的害怕起來。
軒轅傾城擁著安晚婉的力道本就重,這一刻擁得更緊,聲音也添了幾分沙啞:“晚婉,這一切你可知……”
他的力道過重,疼得安晚婉一抽氣,只覺得整個人難以呼吸,只能一陣輕咳起來:“咳咳……”
軒轅傾城聽著她復而咳起的聲音,只好趕忙放開她,任她自由的呼吸。
安晚婉知道愛之深,擁著的力道也重,可是此時,她已看不清事實,周圍好像有層霧氣籠罩在她周圍,將她與軒轅傾城層層隔起。
安晚婉看著軒轅傾城憂急的樣子,那般真切,只好哽了聲音,解釋道:“傾城,我不怪你,沒有在怪你。”
她不是在怪他語氣重,只是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千山萬水,起了隔閡,就再難回到過去那般了。
縱然她再想剋制自己,可心底有些東西,還是抑制不住,她既非仙,也非神,如何能做到水心所欲,盡善盡美?
安晚婉只能盡力不表現出自己的怪異,不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