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樣子,莫非是有何變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皇太后既是皇帝之母,地位非常,能侍奉皇太后養病,太子妃似乎與皇太后感情不錯……
木筠嘆道:“文姐姐,我失憶以來,人人都跟我聊,記憶恢復了不少,只是關於宮裡的事,這兒依然絲毫沒起色……”點點腦袋,又道:“皇太后身體出了問題嗎?”
“唉,這說來就話長了……”
二人以檀夏為突破口聊了一路,某家長某家短的沒營養話題,木筠因為有“失憶”做擋箭牌,多是聽太子妃說,自己偶然發問,倒不是刻意,而是真的感興趣——這樣聊得十分投緣,
不一會兒二人走到寶嬋閣門口,太子妃拉著她的手說:“我只當你失憶,這回來又該重頭認識你一遍,沒想這說起話,還是你最得我心,比起那些沒失憶的都要好許多!”
“太子妃過獎了,我哪有這個本事於比別人相比——你瞧我著身涕淚,還不就是當乳母的命嗎?”
一席話說得太子妃又是笑開了花,道:“快去換身衣服,我在暖廳裡等你便是。”
木筠笑著福身,回房,王嬤嬤要蘇珍陪著太子妃,在一旁伺候,自己替她更衣。
木筠道:“算了,蘇珍手腳快一些。”
王嬤嬤只好答應。
蘇珍隨她進屋,反手關上門,跟著到屏風後頭,木筠已經脫了馬褂,外袍,冬日衣厚,那點眼淚也滲不進內裡。
蘇珍替她挑了件繡邊水紅馬褂,白外袍,長袖拖地,木筠嫌拖沓,換了件袖子略小的,一瞥見蘇珍還是著那件白衣,道:“今晚我畫幾個衣式樣子,畫好了你來挑,替你做。”
蘇珍點點頭,嗯了一聲。
“快走吧,太子妃該等急了。”木筠整理好,抬腿便要出門,蘇珍攔下她,替她扣好最下頭翹起來的一顆釦子——結果發現釦子一個錯開一個,全部扣錯。
“……扣錯了。”木筠不好意思的傻笑。
蘇珍忍不住笑出聲,替她解開釦子,又仔仔細細重新一一扣好,木筠看著纖長的指節,靈活的在釦子間跳躍,臉紅了。
自己才來幾天,就幹了多少丟人的事,要不是有蘇珍善後,該怎麼辦?暗自慶幸自己挑對了人——
“珍丫頭,你真好!”
“這是我分內之事呀——好了。”蘇珍柔柔一笑,吁了口氣。
木筠也笑了,這蘇珍平日低著頭,面無表情,其實挺愛笑的,每次當她出醜了,蘇珍都會這樣忍不住笑出來——然後替她擦屁股善後,完了又是這樣笑——木筠不由得想得愣神。
“咱們走吧?”蘇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著催促,木筠跟著出去,佯裝惱怒,“珍丫頭,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在我面前晃手,活膩歪了麼?”
“王妃饒命——”她輕聲笑道。
木筠看著她,心頭一陣暖。
“謝謝你,蘇珍。”
蘇珍未回答她,眯眼看看門外,道:“再不走,怕是太子妃要追過來向你討午膳了——”
“啊……”
木筠猛然回過神:自己又在傻笑!
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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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讓太子妃過多等候,木筠急急邁步,連蘇珍追她不及,好容易進了暖閣子,太子妃笑盈盈坐在桌邊,王嬤嬤早已取了個暖手壺給她,抱在懷中。檀夏也洗好臉,先她一步出來,坐在她身邊,恢復了目無表情的小妾臉,看樣子,她來前,兩人聊了不短的時間。
自己現在這個情況,王府裡的地位岌岌可危,前有李氏抱子,後有檀夏承歡,府中事務有成嬤嬤接手,前幾日三王爺藉口要她修養,把修葺庶妃關氏的星火居這事交給成嬤嬤,雖說庶妃居室,沒什麼大不了,這修葺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但是既然這點小事已經叫她她插手不得,那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既是如此,那太子妃這根富貴稻草是非要抓住不可。
木筠趕緊走過去,笑道:“瞧我,到底是動作不及從前,換了衣服都要這麼久,怠慢了太子妃姐姐,您可千萬不要怪罪我。”
一聲“太子妃姐姐”,叫得太子妃開懷大笑,木筠見她高興了,稍稍拜身,坐在太子妃身側,隨口問道:“在聊些什麼?這樣開心?”
太子妃笑道:“檀夏這丫頭,我說要太后把她賜婚給六皇子術誠,她還不好意思呢?”
木筠驚得不清:“賜婚?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