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寶了。
不過他們興奮之餘,也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這暗室地面上本應佈滿塵土的,卻明顯有許多個凌亂的腳印,是新近才留下來的;而其中裝有金銀珠寶的幾個箱子,又都只剩下了一半的東西;在箱子表面上,有曾經放了四個方方正正的物件的印跡留下,有可能是小點兒的箱子匣子,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麼;還有那對金冠鳳冠,上頭的珠寶都沒有了,肯定是被人拆掉了。莫非是有人曾經偷偷潛進來,將這些財寶盜走了?
兩個官差在臺階的欄杆上發現了一根小布條,記起它與盧孟義今日所穿的外袍是同一種材料,大概是無意中被刮落的,顯然,後者曾經進過暗室,而官差們也是因為找他才發現這地方的。兩人頓時激動起來,猶豫了好些時候,才在瞞下訊息私吞財寶與即刻上報鍾縣丞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鍾縣丞一聽他們說的話,也顧不上別的,一面命那人趕回別院關閉大門,不許任何人等出入,一面趕來向周康彙報。
周康不是傻子,他原本對蔣友先生疑,就是因為後者總盯著淮王別院不放,相比而言,盧孟義還顯得比較淡然一點,如今事實證明兩人都不是好東西,而他兒子先前又主動提過要進淮王別院習字,莫非是知道其中關竅?周康深知蔣孟二人都是岳父虞山侯的親信,自然也就懷疑起自家妻子了。
周太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是啞口無言。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盧孟義會被人以這種方式發現,沉默了半日,她只能說一句:“盧先生可找到了麼?要知道事情真相,只能找到人才能問清楚。”
“還沒有找到。”周康冷冷地盯著妻子,“他走得倒快,可惜,快得連暗室的門都沒關上,只怕用不了兩天,事情就要傳遍清河縣上下了,你叫我如何向百姓交待?!”
這時,周棣那裡已經得了信,知道盧孟義事洩,他面色頓時變得蒼白,開始發愁要如何向父親交待。
(總算回到家了,腰痠背痛,頭還暈……)
第四十一章 苦肉計
周棣心內慌亂失措,他再年少也是深受外祖父虞山侯寵愛的孩子,知道事情輕重。盧孟義以幫他臨摹名家書法的名義進入淮王別院搜尋秘密名冊,如今也不知道名冊找著沒有,卻被人抓住與失蹤已久的淮王財寶有關聯,甚至有盜取財寶的嫌疑,如今還逃脫了,這叫他如何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對此事一無所知?
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無論盧孟義是否外祖父看重的清客,此時都只能把罪名推到他身上去,否則,光是虞山侯府的門人知道淮王秘密藏寶地點這一事實,就夠王家與周家喝一壺的了。
還有奉墨,也是他的小廝,想要從這件事裡脫出身來,只怕不容易,即使瞞得了別人,卻未必瞞得了父親周康……
周棣苦澀一笑,已經想出了一個法子,低聲囑咐奉硯:“悄悄到院子裡,取一盆雪來。”
奉硯此時也正為盧孟義與奉硯失蹤之事急得滿頭大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大爺說什麼?”
“悄悄取一盆雪來!”周棣提高了聲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醒過神,忙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就拿茶盤捧了半盤雪來,小聲道:“大爺吩咐說要悄悄的,我怕去取木盆會驚動丫頭婆子們,就在外間拿了個茶盤……”
周棣並不在乎他用了什麼器皿,他的重點是盤裡的雪。他伸手碰了碰那些晶瑩潔白的雪砂,苦笑了下,便掀開了身上厚厚的被褥,拉開了貼身的裡衣。
當週康怒氣衝衝地來到兒子的房間時,就看到他一臉蒼白的靠著床頭,渾身顫抖著想要爬起身來的情形,奉硯在一旁含淚勸他:“大爺身子要緊,您先彆著急,興許只是外頭的人胡說的,盧先生未必真的騙了您……”
周康聽了,臉色略緩和了些,但還是板著臉,說話語氣也很衝:“這是在做什麼?!”
奉硯彷彿這才發現他進來了,忙跪倒哭道:“老爺,大爺聽說了盧先生的事,急得不行,不顧自己病情,強撐著就要起身去見您。”
周棣則伏在床邊,努力做出伏身請罪的姿勢:“兒子一時不察,竟聽信奸人讒言,為人所利用,實在是無顏見父親!求父親責罰!”說著就重重地在床邊磕起頭來,但只磕到第二下,就暈頭轉向地往地上倒去。奉硯在旁慌忙扶住他:“大爺,您怎麼樣了?”接著又大呼小叫:“呀,大爺,您燒得厲害,這可怎麼辦呢?!”
周康一聽,也顧不上生氣了,忙忙衝上來扶住兒子,一試他的額頭,果然滾燙非常,但他身上、手上卻冷得象冰似的,還冒了許多冷汗,幾乎將衣裳都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