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盔甲戎裝“桄榔桄榔”地來到馬車前:“公子一路辛苦了。”
剡洛率先跳下馬車,伸手將蘇綰扶下,雙雙來到安陽王面前,眯著眼笑道:“王爺客氣了。這麼晚過來。給王爺帶來諸多不便,還望諒解。”
安陽王捋著羊須“嘿嘿嘿”地笑,早見著剡洛的大軍時心裡就樂開了花,忖著這小子究竟哪兒弄來的這麼多兵?可是笑到一半,眼睛掃過蘇綰片刻,就一下子給僵住了。
“哦……你看我見著王爺,都高興地忘了介紹了,這是內子,王爺相信也定然不陌生吧?”
蘇綰低笑,向安陽王迎身施禮:“蘇綰拜見王爺千歲。”
“蘇蘇……蘇小萬?”安陽王的臉頃刻白了,“你你你你不是被西狄戎太子給殺了嗎?”
“王爺說笑,我若死了,如今在王爺面前的,又是何許人也?”蘇綰淺笑著,表情極為認真。
安陽王一想,嘀咕著:“難怪了難怪了……天下也只有你能借得著天兵。”原是安陽王一直都不曾知道,那日蘇綰借兵支援的兵究竟是從何得來的。
“王爺過獎,內子一介女流,何以能有神力借天兵呢。”剡洛雖這麼說著,可是臉上風光大盛,蘇綰可是給他長了個大臉啊。
“呵呵呵呵……”安陽王尷尬地笑起來,“公子夫人,謙虛了謙虛了!”說著側身起手。做出請勢,“請!”
跨前一步,立於永興界內,心潮陡起。獵獵西風颯爽,滾動軍戎袍尾向著東南方向飛舞,那是永興京都所向,是帝位的召喚。
剡洛有一絲心酸。再回到此地,前塵往事歷歷在目,身上的擔子再往肩頭壓了壓,身後過往的種種皆被忘去。入關才算是真正地開始,自今夜之後。永興大地踏於他腳下,他要一點一點地去征服,去收復。
大軍暫且駐營安陽王大營之外,兩廂抱山坐望,表面上看似是安陽王的附屬兵力,呈防護狀扎立,可實則剡洛的大軍卻可以隨時反攻,將安陽王包抄。都有些利弊各半,可見這兩軍人馬野心相對,兵戎相向也是遲早的事兒。如今都是逼不得已要弱弱聯合,也算是懂得審時度勢,不拘小節吧。
暫且安定下來之後,安陽王便迫不及待地要同剡洛來商量軍機之要,欲要趁早揮師東南,那股子急性兒與狗急了跳牆似地。不過幾日來,都被剡洛以初初紮下營盤,內部諸多雜事兒為由推拒了。安陽王不敢明著撒怒,只得來來回回好幾趟,吃夠了悶虧。
剡洛一邊兒派人重將安陽王那邊兒的勢力摸了個清,一邊兒掐算時間,與幾員大將首先擬定東伐戰略,以待與另一部分人五月的關中之約能夠及時順利執行。
安陽王的耳目可比剡洛通靈的多,隔三差五便有探子回報幾路兵馬的各種情形,讓剡洛可說是大大佔了便宜。
直至十日後,剡洛才放了安陽王進來,大挫了其銳氣。並與他商約分四路兵力朝東****,相率先將梁王大軍一網打盡。
這般商量定,安陽王總算放下了一塊石頭,匆匆回去部署,約定三日之後出征。
這東征是萬萬馬虎不得,但西疆卻也依舊得守住,不能拆了東牆補西牆吧?所以安陽王才遲遲不敢貿然東進,一己之力是完全做不到如此的。不過眼下有剡洛作為兵力補充,大大了卻了這塊心病。所以是樂顛樂顛的,倍兒興奮。
但這就需要剡洛暫時舍下幾萬兵力,猶如掏心一般。
眼見安陽王趁月離開,蘇綰這才從內寢出來。見剡洛有些愁眉不展,於是輕輕撫上他的背部,說道:“你自不必擔心,雖然你在這兒留下了許多兵力,可卻對後起之事有用。屆時若安陽王稍有不軌,我們可先制住他的老巢,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剡洛點頭,轉過身抱住蘇綰:“其實我是擔心你,還有臨王他們,若你們跟隨我出征的話,隨時都會有危險。要不……”
蘇綰知道剡洛的意思,笑了笑摸著肚子說道:“孩子成才與否,起先是靠雙親之教,現在我能感覺到孩子的慢慢成形,他也想看父親征服天下的雄姿呢!這是胎教,你懂嗎?我可不想他出世就是個膽小鬼。”
“胎教?”剡洛迷惑了一下,而後“呵呵呵”地笑開來,“你真是能言善辯的,我說你不過。”他低下身,將耳朵貼在蘇綰的腹部,“我好像聽到他在動。”
“胡說……”蘇綰笑嗔,“才四個多月大,會踢人嗎?”都怪她高中生物沒學好,無父無母長大成人也不懂這方面兒的事情。四個多月大的孩子,在肚子裡是怎麼樣的?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三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