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影嚇到,“是你嗎?”
許勵涵揭下面巾,嘴角不自覺揚起,只為那一聲篤定的輕喚,“嗯,是我”說著,猶豫片刻,還是走到榻邊坐下。
那天之後,他們再沒有見過,兩人相視無語,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彷彿千言萬語在心中,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嗎?”許勵涵終於問出了最想問,卻最難問出的問題。
顧雅妍迎上那劍眉星目間無限的悔恨與痛楚,心中一酸,誰都不想的啊“沒事,都好全了”說罷,給了許勵涵一個安心的微笑,“你怎麼進來的,路上沒有什麼吧?”
發生那件事情以後,顧雅妍先是在莊子上昏迷不醒,等情況稍微穩定一些後,才被送回府中。不知道是因為顧仲安封了爵,可以配備親兵,還是擔心歹徒再次來襲,又或是也為了防範某些人,總之府裡的戒備比之前嚴上了許多。
“放心,應該沒有人發現”任憑他怎麼告罪乞求,顧伯父都不同意他見妍兒一面,哪怕遠遠看看她是否安好也不行。他馬上又要走了,而這一次不是兩、三個月那麼簡單,最少沒有一年兩載,他不可能回來,不得已,他才出此下策,夜行狀元府。
“那就好”顧雅妍解下腰間隨身繫著的花間蝶韻荷包,取出其中的玉質印章遞了過去,“一直找不到機會還給你”
許勵涵並沒有接,神色複雜,一瞬不瞬的看著顧雅妍,沉默不語。
顧雅妍見狀,直接將荷包塞到許勵涵的大手裡,“這東西留在我這裡並沒有什麼用處,還是你拿著吧”
“我已經給你了,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許勵涵執拗,言語間別有所指。
“我並沒有說要收下啊之前只是情況特殊,我代為你保管罷了”顧雅妍就事論事,語氣溫和而耐心。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給你了”許勵涵又將那荷包牢牢的還回顧雅妍手裡,緊握著那柔胰不放,申請像是個吃不著糖的孩子,徑自耍起賴來。
誰曾想一向冷酷驕傲的男人,還會有這番作態,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顧雅妍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勵涵,是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你只是去給母親守孝,還是有回來的一天,對不對?”許勵涵急切的尋求肯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許勵涵滿臉的慌亂,“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了,以後的人生,誰也不能再傷你絲毫”
“勵涵,我相信你,你說不會就不會這段日子很美好,真的謝謝你,那一天,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想到今生能夠遇到你,今生有過你的愛,就足夠溫暖我餘下的一生了。人口渴的時候是缺水,我缺世界的時候你就出現了,你的情誼足夠浸潤我乾涸的一生。在你的故事裡,我本不過是個跑龍套的過客,卻意外的成了配角,也許已經夠了,你的主角,不是我。”
“不,不是的妍兒,今生會和我許勵涵攜手白頭,生兒育女的人就是你,也只有你,我不許你這麼說”若非在這幽靜的夜裡,一向自制力極好的許勵涵也忍不住要咆哮起來。
顧雅妍儘量的保持平靜,不允許自己有絲毫傷感的神情,“勵涵,我想,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妻子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你一定會是一個體貼的夫君,稱職的父親。我們一起經歷人生的潮起潮落,靜聽花開花謝,笑看雲捲雲舒,人世間再沒有比那更美好,更令人嚮往的事情了。但是……”
“那就這樣啊妍兒,我們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許勵涵急急的打斷。
“是的,可是勵涵,如果我真的貪心的攫取了那份幸福的話,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你希望我以後的日子都活在不安和愧疚之中嗎?父親一個人在險象環生的官場之上汲汲營營,母親早早失去了品味世間美好的權利,姐姐也只能被動的接受命運的安排,年幼的弟弟們在沒有保護的荊棘地上蹣跚學步。只有我一個人好好的,在你的呵護下順風順水,在愛的滋潤下倖幸福福。那種感覺就像是,我來到這裡以後,粗魯的掠奪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寧靜與快樂,還無恥的享受著……”
淚水毫無證兆地突然充斥了顧雅妍的雙眸,她如受傷幼獸般的慟哭聲細細地迴盪在這間屋子裡。
許勵涵將顧雅妍輕輕抱在懷中,不斷拂拭那晶瑩的眼淚,“不會的,不會的,妍兒,你想多了,我們一起努力,不要這麼快就對我們的未來判下死刑”心裡卻是生出從來沒有過的無力與恐慌,他差一點兒就失去了懷中的人兒,而且最為重要的